然而,守在牛舌湾的巴军第六轻装步兵旅第13步兵营三百多名官兵可不是这样想的。两个连要守五六公里长的防线,总是心里发怵,因此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随着夜幕降临,他们的神经绷得更紧了,稍有风吹草动就跳起来抄家伙。还好,整整一天都平安无事,因陀罗人对他们这片松软潮湿的鬼地方没多大的兴趣,连炮弹都懒得往这边飞,正在遭受狂风暴雨般的炮击的友军肯定在羡慕他们了。哨兵躲在工事后面,看着在两岸之间穿飞的炮弹和远处腾起的火球,再看看风平浪静的牛舌湾,总有一种处于风暴中心的感觉。
突然,一名哨兵隐约听到河边有动静,碰了碰旁边的伙计,小声问:“听到了没有?”
被问到的哨兵不解:“听到什么?”
“河边,有动静!似乎正有人偷偷上岸······”
“我怎么没听到?”
“又消失了······会不会是因陀罗侦察兵在泅渡过河?”
“你可别吓我。那帮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撞上他们,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如果让他们摸上来,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要不发射一枚照明弹看看?”
“你傻啊?发射照明弹我们不就暴露了?会招来炮弹的!”
“可是不发射照明弹,让敌军特种部队摸上来,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你就那么肯定是敌军的特种部队摸上来了啊?”
“小心一点准没错。”
“算了,你发射好了,不过得等我躲远一点再发射,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挨炮弹和冷枪!”
片刻后,一发照明弹咻一声直冲起两三百米,把河边一草一木照得通明。哨兵瞪大眼睛,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可是直到照明弹熄灭,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因陀罗人没有往这里开炮,目的就是保存这里的植被,尽最大限度的遮住巴军的射界,为渗透的突击队员提供掩护,靠目视想要发现像一片落叶一样潜伏在植被茂密的河边的敌人,实在是太难了。那名哨兵皱皱眉头:“难道真的是我过于谨慎了?”转头小声招呼战友:“小羊羔,没事了,我————”突然喉咙一紧,那个“我”字停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去,一
根绞索毒蛇般绞住了他的脖子,更要命的是袭击者还用膝盖顶住他的腰眼,膝盖往外顶,绞索往里绞,他的腰绷成令人牙酸的弓形!这是最纯粹的绞杀术,可以在十四秒钟之内勒死一名士兵,一旦被绞住,根本无法挣脱。那名哨兵舌头都伸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想拔出战术刀割断绳索,却发现自己动一下手臂都无比艰难,惊恐绝望之下,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扯掉了挂在脖子上的光荣弹的拉环。这枚光荣弹还是他看到炎龙军团士兵人手一个,觉得很酷挂上去的,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一缕缕上过战场的人再熟悉不过的白烟从手雷里冒出,那名因陀罗特种兵怵然一惊,一出一声咒骂,松开绞索一脚将这名哨兵踹出老远,整个人不顾一切的卧倒。在被踹出去的那一刻,哨兵极度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像炎龙军团士兵那样把手雷爆炸时间缩短到三秒,如果挂在脖子上的是货真价实的光荣弹而不是一枚普通手雷,他就可以拉这名敌人一块完蛋了!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梗在喉咙里几乎要将肺叶憋到爆炸的闷气吐出去,火光一闪,手雷就炸了,碎肉血浆在爆炸声中迸溅而出,炸得很惨。不过他死得还是有价值的,全连战友都被惊动了,一连串照明弹打向天空,划着橡皮艇偷偷接近西岸防线的因陀罗突击队的身影被那刺眼的强光映了出来!
“敌人冲上来了,给我打!”
一声口令,数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迸出修长的火舌,灼热的子弹刮风一般扫向河面,两名操舟的因陀罗突击队员身上爆出朵朵嫣红的血花,一个滚进河里,一个颓然仆倒,不动了。几乎同时,两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开火了,不过目标是巴基斯坦轻步兵,炮弹几乎是笔直的冲上天空又笔直的落下,几十米外沙袋垒成的胸墙后面腾起两团火球,两腾打得正欢的轻机枪给炸成零件四处飞散,机枪手浑身插满弹片,倒在血泊之中。在爆炸的火光中,巴基斯坦轻步兵分明看到一道身影自杀一般朝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暗堡冲去!那挺正在扫射落水的因陀罗突击队员的机枪枪管一转,成片的子弹朝这个活腻了的家伙扫去!这名突击队员连中三弹,仆倒在地。就在巴军认为他不可能再站起来了的时候,他以手支地半跪起来,大手一抡,在更多的子弹将他打得血肉横飞的同时,一枚反坦克手雷嗖一下掷了出去,穿过那个不大的机枪射孔落入暗堡里面————
轰!!!
一声仲夏沉雷一般的闷响,暗堡里的巴军士兵被炸成肉泥,暗堡塌下了大半边,第三挺可
以直接封锁河道的机枪哑了。稠密的火力网被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橡皮艇都豁出去了,直接开动马达,以最快的速度径直朝河滩冲过来!每一艘橡皮艇都是结结实实的撞在河岸上,上面的突击队员不是爬上河岸,而是飞上来的!没错,是飞上来的,不信你开着摩托以四十公里以上的时速朝一堵矮墙撞过去试试!看着因陀罗突击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