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没有让陆斩送我回家,并不是怕他知道我那不堪的身份,而是怕薛默琛看到会发飙。
他算得上一个脾气暴戾的男人,尤其在我面前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我很不幸的被堵在了十字路口,眼看着时针一点点走向十一点半,我心里很惶恐。见得离西决别墅区并不算很远,我连忙给了出租车费打算跑回去。
然而,当我气喘吁吁冲进别墅院子的一刹那,就已经看到了薛默琛如劲松似的杵在小径上用那凌厉如剑的眼神瞪着我,或者也是瞪着门口。
我心一沉,忐忑的走了过去。
“好巧,你怎么又来……”
我语音未落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不可否认,即便我有一百七十公分,他那高大魁梧的体魄也足以俯视我。
他眸色很凉,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寒意。我知道他生气了,并且是前所未有的气。
我垂下头有些无言以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喝酒了?”
他声音比眼神更凉,原本低压磁性的嗓音却硬生生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拽紧手,指尖无意识的掐入掌心。呼吸,亦开始不均匀了。
我没应他,因为身上的酒味如此的浓烈谁都闻得出来,他并不是求证这事,而是在质问。
“跟谁?”
这才是重点!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哪怕是谁毁了这园中一粒砂砾或者一颗野草,他也会着急上火。
“一个朋友。”
我没打算告诉他陆斩的事情,也没打算隐瞒我与人吃饭的事情,就模棱两可的回了他一句。
他闻之似乎更怒,脚不自觉的朝我靠近一步。我迫不得已后退了一步,就要靠到身后一棵我为了让他肉疼而买来的参天古树上。
这棵树是花了将近四百万大洋买来的,现在俨然成了我的庇护伞,我在他的紧逼下不断后退。
“男的女的?”
“男的!”
“砰!”
他语音未落他就一把揪住我的领着,用力的把我抵在了树干上想审问我。
蓦然,背脊莫名一股剧痛袭来,像有两根尖锐的东西刺入。我才想起这是为了固定画架而打进去的两颗三寸长无帽铁定。
他并不知道,见我不做声愈发用力的挤压我,并不知道那钉子一点点刺入,直到我和古树零距离接触。
我脸色一僵,却并未说什么。让他折磨吧,或者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晨,你为什么一直要忤逆我?我说了你有忤逆的资格吗?”他扣着我的喉咙死盯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那帅气的脸孔也随之变得狰狞,可怕极了。
我咬着唇哆嗦着,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疼。我能感觉到背上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液,是温热的。他的身体紧紧的压着我,他腹间那股炙热我是完全能感觉到的。
但他不知道压得越紧,那钉子刺得越深。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痛,痛的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嚎。但我不想求他,我忍着。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他应该并未看到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