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白气得差点儿吐血,一进门就当成是自己家似的,还有他承受不起的?!
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苏睿白憋气极了,易楠臣才仰着脖子开始喝了一口水。她就冲了上前,冷冷的道:“易总这次可以走了吧?”
易楠臣慢条斯理的将杯子里的水给喝完,这才看了她一眼,道:“谁说我要走了?”
说着,他抬腕看了看时间,斜睨了苏睿白一眼,道:“我进来十五分钟,足够把皮给搓掉一层了。是你去叫易冉还是我去?”
他素来就强势。说话的语气完全是睥睨众生,不容反驳的。
在易楠臣那气势下,说谎完全是一件极有难度的事。苏睿白努力的镇定着,装作轻描淡写的道:“冉冉说了,她就在这儿住一晚。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儿自由也没有?”
易楠臣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苏睿白。苏睿白被那眼神看得直发毛时,他突然伸出了手,拍了拍苏睿白的脸,淡淡的道:“苏睿白,在我面前撒谎。你还嫩了点儿。”
苏睿白一愣。他已大步的朝着浴室走去。眼看谎话就要被拆穿,苏睿白慌了起来,匆匆的想上前去拦易楠臣,脚绊到脚边的凳子,身体的中心往前倾,朝前扑去。啪嗒的一声,重重的扑倒在地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地上并没有铺地毯,摔得完全是实打实的,一时爬不起来,苏睿白疼得直吸冷气。
她正想看看膝盖有没有摔破皮时,身体突然被人给腾空抱了起来。易楠臣阴沉着个脸看了她一眼,讥讽道:“你可真是长本事了,走路都能摔倒。”
说完这话,他已走到了沙发旁。小心翼翼的将苏睿白放在沙发,立即就去找药箱。
膝盖疼得厉害,苏睿白正想坐起身来自己去看看,易楠臣的脑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冷冷的道:“躺好,别动。”
怕苏睿白不听话,他特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拿着药箱走了过来。
蹲下身子检查了苏睿白的手,也不知道避嫌,直接就将苏睿白的裤腿给轻轻的挽了起来。膝盖确实是摔倒了,磨了一层皮。
易楠臣只看了一眼,就麻利的拿出了棉签和碘酒。要擦的会儿,他的声音放柔了些,仍是没什么温度的道:“会有点儿疼,想叫就叫出来。”
不过是一点儿小伤而已,苏睿白自然没有那么娇气。他倒是挺细心的,边擦边去看苏睿白的脸色。
擦了左膝盖,他又像原来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右裤腿挽起来。见并没有外伤,拇指指腹轻轻的摁了摁,抬头看了苏睿白一眼,道:“疼不疼?”
苏睿白忽的想起那次他替她替创可贴才场景,也是那么的温柔。仿佛指尖的温度都是一样的。
她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摇摇头。易楠臣将裤腿放了下来,好像又有些不放心,站了起来拿了一件她放在一旁的外套,沉声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就那么点儿伤,哪里用得着去医院看。苏睿白用力的摇摇头,道:“没事,只是点儿皮肉伤而已。”
易楠臣没有说话,似是在想措辞。微微的思索了一下,道:“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他这人固执的时候还真是固执得可怕,条件反射的想抗拒这些好,苏睿白不耐的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破了皮而已,离死还远着。”
印象中,她好像很少会这样不耐。易楠臣勾了勾嘴角,也不再坚持。看了苏睿白一眼,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淡淡的道:“给我查查易冉去了哪儿。”
苏睿白那么慌忙的拦他,不用再去查证他也知道易冉不会在这儿。挂了电话,无视掉苏睿白那惊愕的样子,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挽起了衬衣的袖口,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连个方便面都弄不好的人能弄什么?苏睿白刚想说不用了,他却已经走进了厨房。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趁着他进厨房的当儿,苏睿白拿出手机来给易冉打电话,电话却是关机的。
一时也无法,她只有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易楠臣已经知道她不在,让她早点儿回来。
才刚发完短信,挽着袖子的易楠臣就走了出来。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捡起沙发上的手机,又走进了厨房。
过了大概有六七分钟,他端着个大碗走了出来。那碗中并不是热气腾腾的,但也不像是没东西。
等到他在苏睿白的旁边坐下来,苏睿白才发现那碗里赫然是两个水煮蛋。易楠臣泰然自若,并没有半点儿不自在。修长的手指捻起那鸡蛋,敲了几下便剥了起来。
他不擅长做这些事,尽管依旧镇定自若的样子。但那鸡蛋还是剥得惨不忍睹。壳连在蛋白上他也不管,直接将那蛋白给剥下,剥最后,那蛋少了三分之一。
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剥完就递到了苏睿白的面前,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给,吃吧。我让人送了外卖,先吃点儿垫着。”
苏睿白确实也饿了,自知是拗不过易楠臣的,接过那蛋吃了起来。
易楠臣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接着坐下剥第二个蛋。室内一时安静极了,只有他剥蛋轻微的响声。
待到将第二个蛋剥到苏睿白的手中,端着水杯喝着的苏睿白才低低的道:“你回去吧,我没事。”
易楠臣凝视着她,没有说话,伸出手掌想摸她的头,终是没有摸,盯着她道:“以后离林严远点儿。”
苏睿白别开头,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