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极了,仿佛往昔对着易冉宠溺关爱的那人只是个幻影,只是一场梦一般。
易冉疼得几近麻木,他现在的话,无疑是又往易冉血淋淋的伤口上捅了一刀。
越是疼痛,脑子越是清醒。她擦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的泪水,淡淡的一笑,道:“徐二爷说得对,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做戏。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徐二爷既然那么大方,我也不能辜负了您的美意不是?”
说着,她嘴角带着讥嘲,一步步的靠近沙发。像是视那几个女人为不存在似的,将带着泪痕的脸凑到徐成岩的面前,淡淡的笑着一字一句的道:“我也不要徐二爷替我做什么,我只要……”
说到这儿,她反手抓起了茶几上锋利的水果刀,放在徐成岩的胸口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吐出:“我、只、要、徐、二、爷、你,将、这、刀、子、狠、狠、的、擦、进、你、自、己、的、心、脏!”
她离徐成岩离得近极了,近到能闻到他的身上别的女人的脂粉味儿。
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本是该有恨的。但是却并没有,平静得反带了几分玩味。
她的手中的刀子就在徐成岩的胸口上,只要稍微那么一用力,就能狠狠的插入。
她还未有任何的动作,头上便被抵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靠在徐成岩怀中的女人站了起来,握住了一支枪指着她的头,冷冽肃杀得完全没有刚才的娇媚样。
徐成岩的脸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挥手示意那女人将枪收起来,带着邪笑俊美精致的脸靠近易冉,像是情人一般低低的呢喃道:“小乖乖,你舍得吗?”
不愧是黑白两混的徐二爷,在这个关头,竟然还有心思调情。
他呼出的气息喷薄在易冉的脸上,只要稍微靠近,那还带着红酒渍性感的薄唇就能贴上。
易冉的心里在这一瞬间忽然悲哀至极,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随即睁开,站直了身体推开了半步,乌黑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徐成岩,忽的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拿着刀子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徐成岩还未来得及阻止,她那头乌黑的柔软的长发就已被割落。她带着自嘲的直视着徐成岩,缓缓的松开手任由着那割断的乌黑的发丝掉落在地上,淡得不能再淡的道:“徐成岩,无论什么理由,此后余生,惟愿永不相见。”
说完这话,她手中的刀子叮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卷入那一缕缕在空中散落的乌黑的发丝中。
她没有再看徐成岩,转过身,僵直着身体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里迟迟的没有动静,苏睿白忍不住焦躁的走来走去。看到面前站着的就跟雕像一般大胡子,她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静下来靠在墙上。
门几乎是一打开她就迎了上去,易冉的脸上一片平静。苏睿白上去握住她的手时,才发觉她的手一片冰凉。
门内的那一番话已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直接靠在了苏睿白的身上,怔怔的道:“小白姐,订飞机票,我们上离开。”
苏睿白一愣,目光落到易冉那张麻木又苍白的小脸上以及那参差不起的头发上,浑身的血液几乎是一下子往上涌,她扶着易冉靠在墙上,握紧了手指淡淡的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着,她立即就要往门内冲去。易冉抓住了她的手,哀求般的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小白姐,不要,给我留一点儿自尊。”
苏睿白纵使又万般的愤怒,都因易冉的哀求压了下去。她握住手指站了半响,心里有了决定,转身平静的扶着易冉离开。
易冉并没有流泪,平静得让人害怕。那大胡子一直跟着他们,要开车送她们回去,苏睿白却没理他,带着如失去灵魂的瓷娃娃般的易冉打了出租车去已订好的酒店。
大概是徐成岩交代过,那大胡子没有离开,开了车在后面跟着。易冉缓过来,看着后面跟着的车,麻木的将脸别到一边。
她并没有失魂落魄,缓过来之后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到酒店附近和苏睿白一起去吃东西,然后进了酒店之后就去泡澡。
相对于苏睿白的紧张和担忧,她完全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待到两人坐在床上时,她才微笑着对苏睿白道:“小白姐,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说到这儿,她微微的顿了顿,嘴角带着淡淡的讥嘲,轻描淡写的继续道:“不值得。”
嘴上虽是那么说,她那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苏睿白沉默了一下,将一杯问侍应生要来的牛奶递到易冉的手中,柔声道:“别胡思乱想,喝点儿牛奶好好睡一觉,我订明早的机票回去。”
易冉接过了牛奶,却并没有喝。低头看了半响,道:“小白姐,不要再去找徐成岩,就这样算了吧。我们明早早早的就回去。”
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当然不会不知道苏睿白在想什么。
提起徐成岩的名字,苏睿白控制不住的恼火起来。握紧了手指将火气压下,僵硬的道:“这事你别管,我就问他几句话。”
他当初是怎么答应怎么承诺的!转眼就将冉冉伤成了这样,不带这么戏耍人的!
易冉疲惫不已,蜷缩着双膝坐在床上,喃喃的道:“不要问了小白姐,我们确实不适合,就这样吧。趁我还有点儿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