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彭长宜一味地让李勇撤回决定,李勇恐怕难以接受不说,对树立李勇个人形象也不利,那就真成了朝令夕改了,想到这里,彭长宜就严肃地说:
“李局,你这样的确不对,咱们当初是怎么制定的政策?你怎么能不坚持到底呢?建国的矿可以带病生产,那么其他人的矿呢?都来找你怎么说?人家到上边告你怎么办?我们怎么能拆自己的台呐?”
李勇自知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脸就红了低下了头。
彭长宜怎么着也要给李勇留面子,作为上级领导,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支持下级的工作的,因为支持了下级,就等于支持了自己,况且,李勇又是彭长宜提议调上来的,所以,也会为他有所考虑的,如果强令他撤回决定,今后也不利于他开展工作。
他想了半天,才说道:“这样吧,你代表领导小组和他们签定一个责任书,可以生产,但必须在规定的范围内进行生产,那些隐患绝不能触摸,谁摸出了事谁负责!这一点必须强调,另外,还要在规定的时限内完成整改,这期间如果出现任何安全问题,都要追究当事人的责任人。”
听了这话,李勇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县长硬要他撤回决定,他也是哑巴吃黄连,好在县长给他留了面子,也让他有了回旋的余地。
彭长宜之所以让他跟矿方签订责任书,也是想引起他高度重视,责任和利益相连,相信他会进行一系列的补救措施的。
彭长宜让李勇立刻去安排了,他把褚小强留了下来。
彭长宜手里拿着铅笔,把玩了几下,抬起头,看着褚小强,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强,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儿?”
褚小强说:“有我爸爸的因素,但是主要的原因我看还是他被公关了。”
彭长宜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已经意识到了。
褚小强继续说:“有人看见,夜玫曾经请李勇吃饭,还有人看见夜玫曾经带着李勇去过北京。”
彭长宜转着手里的铅笔,垂下眼帘,难道,自己重新启用李勇错了?矿难发生后,他被摘掉了乌纱帽,现在刚刚给他重新戴上,他还想再次被摘吗?
“县长,我问个事,是不是局里会有变动?”
彭长宜一时没从李勇身上回过神,听了褚小强的话后说道:“怎么讲?”
“我看最近几天周连发就跟地震前夕的动物一样,烦躁不安的,这几天总往锦安跑呢?”
“哦?那看起来是要动了。”彭长宜想起翟炳德说得公安局局长异地轮换的事。继续说道:“你没省里听到什么消息吗?”
褚小强听他这么说,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县长,我能听到什么呀?”
“哈哈哈。”彭长宜笑了,他没继续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看出褚小强不好意思来了。
褚小强说:“对了,今天,汇鑫矿的孙老板跟我说,来他们矿拉矿石的车辆,总是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截住,他的矿工出去的时候,也总是遭到别人的殴打,另外,二黑的手下找到他,说是包销他的矿石,他没有答应。”
“他为什么不答应?”彭长宜很想知道这里的厉害关系。
褚小强说道:“他说,如果让他们包销的话,就等于拱手送给他们一样,与虎谋皮,你还指望能占到什么便宜吗?弄不好本钱都回不来。”
“哦,二黑他们还能这么干?”彭长宜感到吃惊。
“什么叫还能?他们太能了!孙老板跟我说,二黑从前几年开始,就包销了十多家的矿品,这十多家有外地的老板,也有本地的老板,结果怎么样,到现在都没有钱要回来,他总说是账款没有结回来,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了。”
彭长宜又问道:“那不给他不就完了?”
褚小强说道:“是啊,没有人愿意给他包销,但是不给你的矿就开不下去,就会受到来自各个部门的制约,矿上就无法保持正常生产,今不是炸药领不来,明天就是电力部门突然给你断了电,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打着安全名义的检查,不扒你一层皮你别想舒服。另外,他们还会使用一些流氓手段,强迫你自动交出矿石,比如,堵你门口,截你运输车辆,殴打你的工人,要不就往你的矿上扔雷管,总之,无所不用其极,你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了,就会主动找到他,提出让他代为包销矿产品,这个时候,是你自动上门求人家的,那么,价格就不是你所能掌握的了,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说不给就是不给。”
彭过二黑在矿山上的一些恶行,但是没想到如此令人发指。
褚小强继续说道:“前几年他们专门吃外地的老板们,这几年,就连本地的老板也开始吃了,矿上经常发生械斗的事,自从二黑的矿发生上次那次事故以后,他们的确消停了不少,但是最近又有所抬头。这个孙老板也够犟的,上次他把二黑派去的业务员骂了出来。”
“哦?为什么?”彭长宜问道。
褚小强说:“二黑的业务员找到孙老板,说想跟他谈笔生意,孙老板就问什么生意,这个业务员大概是说,建国集团有比较成熟的销售渠道,想包销他一年的铁矿石,孙老板就婉言拒绝了,哪知这个业务员对他进行威胁,把孙老板惹怒了,孙老板说,我的矿石就是填了大海,也不会交给流氓来经销的。”
“结果怎么样?”
“结果肯定是孙老板他们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