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介说:“领导们先请,我和老顾今天是服务员。”
樊文良说:“那还行,用你这么大的专家当服务员,折煞我们了。”
老顾从邹子介手里拿过羊肉串,说道:“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和小刘了。”
樊文良对他们精心准备的这桌地道的农家饭菜很感兴趣,吃的也很开心,但是他由于血糖的关系,被夫人严格规定了饮食标准,毕竟不敢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什么都是点到为止。
席间,江帆跟樊文良说起行政审批服务中心剪彩的事,话还没说完,就别樊文良打断了,说:“江书记啊,咱们吃饭不谈工作,这么美好的时刻,别让工作冲淡了我们的兴致。对了,小丁呢?怎么不把她叫来见见她的老部长?”
江帆似乎早就知道樊文良会问起丁一,就从容地答道:“今天晚上她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不然我就把她叫来了。”
樊文良说:“理解,她的工作比咱们还没有规律。”
江帆说:“是啊,比我还忙。”
樊文良担心王家栋总是坐着身体受不了,喝完最后一杯酒后,说道:“对了,如果我不走了有地方住吗?”
江帆说:“太有地方住了,这么多房子,而且设施齐全,我和长宜也不走了,陪两位老领导。”
樊文良说:“长宜可以留下来,你就别了,还是回家去住吧。”
江帆说:“那不行,凭什么长宜就可以留下陪你们,而我不能?”
樊文良说:“这还用问吗?长宜暂时是光棍一人,你就不行了,有人管。”
江帆说:“我也行,管我的人知道我在陪老领导,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樊文良笑了,说道:“这我信。好,那我就决定陪王部长在庐宇里住上一晚,一会想着提醒我请假啊,我也是有组织的人。”
“哈哈。”樊文良少有的幽默把大家都逗笑了。
吃完饭,他们再次回到后面的房子里,樊文良这才询问了阆诸目前的工作,询问了彭长宜来后的情况,他们聊到很晚才睡觉。
樊文良住在西边两间房子里,王家栋当然住在他的“行宫”了,江帆和彭长宜也没回去,老顾早就将前面四间房的床铺好,司机住一间,江帆住一间,他跟彭长宜住在了第三排房里。
早上,田野里传来的鸟儿的叫声吵醒了彭长宜,让他想起在三源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是在鸟鸣声中醒的。
他起床后,洗漱完毕,就走出了房门。等他走出来后,才知道自己起的不是最早的。
就见远处部队的菜地中,走着两个穿白衬衣深色裤子的人,他们边走边聊,白衬衣在绿色菜地中特别醒目,那是江帆和樊文良。
再一看,前面的空场上,老顾正在跟邹子介学习太极拳。见他走出来,老顾就停住了,说道:“早饭已经安排好了,樊部长和江书记散步去了,王部长还没起来,樊部长的司机也没起呢。”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早饭要清淡,菜不要放糖。”
老顾说:“是的,跟他们说了,熬一锅农家玉米粥,有蒸南瓜,蒸土豆,还有家常饼,咸鸡蛋、咸鸭蛋,拌菜、还有两个炒青菜。咱们屋里的冰箱还有牛奶面包酸黄瓜,一会我去拿。”
彭长宜想了想,说道:“可以,让他们早点做,樊部长还要回北京呢。”
邹子介说:“已经在做了。”
彭长宜看了看后面,东边那两间“行宫”还拉着窗帘,西边那两间已经拉开了窗帘,昨天晚上他跟部长呆的不太晚,按说老年人应该起的早,怎么直到现在这位老同志还不起床?这也不惦记着送孙子上学了?
彭长宜看了看表,就向后排房走去,老顾和邹子介继续练拳。
彭长宜来到部长的房檐下站住,他把耳朵靠近窗户上听了听,没动静,就走进了西边的两间房。进去一看,床铺早已经整理的整整齐齐,被褥叠得有棱有角,一看就是当兵人的作风,不知为什么,看到床铺上孤零零的那落被子,他忽然想到了老胡,老胡的床铺也永远是这样整整齐齐。
如果老胡还活着,那该多好,樊文良有老胡的忠诚陪伴,他的内心永远不会孤独。老胡跟王家栋的角色不同,他们相处的感受也不不同,老胡是樊文良内心情感伙伴,而王家栋更多是政治上和道义上的伙伴,樊文良的内心,王家栋不可能全部走进去,但老胡就不一样了,他们早就血脉相连。
人,无论到了哪个层次,无论成功与否,心灵都需要有人陪伴,这个陪伴的人无需职务高低,只要是心灵相通就好,这样的心灵伙伴不受顺境逆境的影响,不受地位高低的影响,不受贫富的影响,可以高山流水,可以粗茶淡饭,这样的朋友才会让人踏实,人生,才会有意义。
想到这里,彭长宜闭上眼睛,仰起头,在心里默念道:老胡,你在那边可好?
彭长宜的两个眼角湿润了……
彭长宜能有今天,在很大程度上受益于老胡的关系,尽管他开始接触老胡也有自己的居心,但他对老胡的感情是真挚的。
他甩甩头,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出房间,想去江帆住过的房间去看看,他看的目的是如果领导们没有整理好内务,他帮助去整理。但走了几步他就站住了,江帆住过的房间更不用去看,他的被子叠得不一定这么见棱见角,但保证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江帆打理内务的能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