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是杨三尺写得最好的一个字,也是写得最多的一个字。
杨孽为什么让他写这个字,以三尺现在的智慧是还无法理解的。
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受尽了长辈的恩泽,也尝尽了同辈的白眼,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把“忍”这个字刻在心头,恐怕早晚会沦为阶下囚。
杨孽曾经说过,前十八年是叶初九照顾杨三尺,一旦三尺能够安然活过十八岁,那么杨三尺会像叶惊林一样,成为叶初九的左膀右臂。
叶初九照顾杨三尺不是为了让他报答自己,而杨三尺拼命努力则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答九叔。
他知道九叔的苦,所以他忍。他知道九叔的酸,所以他忍。自从妈妈死后,哪怕是有人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他都可以忍,唯独一件事他不能忍,那就是有人侮辱叶初九。
看到叶初九,杨三尺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便是再也无法抑制,他泪流满面地看着叶初九哭诉道:“九叔,这些混蛋骂你!”
“骂我?”叶初九在路上想象过无数种杨三尺跟别人打架的理由,可是这一条,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叶初九禁不住抬眼望向了那五个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小孩,他们的体型个个都是杨三尺的两倍不止,一看就是那种被家里惯得没边的小孩。再看看站在小孩身旁的妇女,更是个顶个的衣着华丽、气质嚣张,她们在看叶初九的时候那气都是横着出来的。
“他说你是吃软饭的,说你穿了宋辉不要的破鞋!”杨三尺愤怒地指向了身上包得最严实的小孩。
叶初九眉头猛然一紧,还未等他发声,小孩身旁的女人就抢先叫了起来。“哼,苏老师,咱们华夏学府什么时候变得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了?”
急得满头大汗的苏莲根本不认识叶初九,也顾不上去跟叶初九打招呼了,直接就朝着办公室外面的沈钟毓叫了起来:“沈小姐,你可来了。”
沈钟毓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屋子里边,神情冷漠地瞥了一眼身着紫色镶钻蕾丝长裙的女人,不冷不热地说道:“什么人能来上学,什么人不能来上学,你说得还不算。沈琪,我要是你,就赶紧带着你儿子离开,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琪杏目一瞪,咬牙说道:“看来你真是被老爷子惯得没有边了,见了我连姑姑都不叫!”
沈钟毓冷冷地说道:“你根本不配姓沈!”
叶初九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貌似眼前这个胸大、腚圆、皮肤白的女人是沈钟毓的姑姑,要是照这么说,那杨三尺打得不就是沈钟毓的弟弟了吗?
“苏老师,我要求你马上把这个小孩开除!”沈琪用命令的口吻指着苏莲叫道。
苏莲一脸为难地说道:“沈姐,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就算我说得算,也不能因为打架就开除学生啊。您这也看到了,是您儿子领着他们四个先动手打的杨三尺,杨三尺是被他们打急了才还手的……”
“胡说,我儿子怎么会是那种没有教养的野孩子?你自己看看,他们五个如果真得动手打了这个小子,这小子还能站在这里吗?五个人一人一屁股坐都能把他坐死!”沈琪愤怒地打断了苏莲的话,怒不可遏地指着五个比杨三尺伤势严重了不下十倍的孩子。
一说到这伤势,叶初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愤愤地瞪着苏莲问道:“苏老师是吧?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包得像个粽子,而我们家三尺却只是抹了点红药水?”
“这个……”苏莲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沈钟毓。
沈钟毓大步迈到叶初九身前,平静地说道:“初九,这应该和苏老师无关。肯定学校还没有来得急给三尺包扎,她们就来了。”
“是的,就是这样。”苏莲连连点头。
沈琪像个泼妇似地叫道:“他明明就没有受伤,为什么要包扎?你们分明就是在这里转移话题!就算是有伤,也是他自己打人的时候磕到碰到的,你们休想赖到我们身上!”
叶初九现在算是明白,沈钟毓为什么跟这位姑姑不对付了,这哪还是个女人,这分明就是个母狗啊!
“这样吧,你们看看需要多少医药费,我赔给你们。然后我再让三尺跟你们孩子道歉,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叶初九不想跟这些娘们一般见实,心中再不耐烦,这脸上也只能是赔着笑脸。
“赔钱?你赔得起吗?”
“有钱就了不起啊?我让儿子把他打成这样,再给他赔钱,行吗?”
“沈姐,你这侄女的朋友还真是目中无人啊,以为什么事都能用钱摆平!”
沈琪不屑一顾地看着叶初九,一脸鄙夷地说道:“叶初九,你是什么东西,我心里边一清二楚,你少在这里跟我玩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我告诉你,现在你要么带着这个小杂种滚出学校,要么我让人把你们俩赶出去!”
叶初九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住了,沉寂片刻之后,他露出了那一口人畜无害的大白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琪说道:“是嘛,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我正愁着没有台阶下呢。那就劳烦这位大妈你赶紧叫人来把我们赶走吧,这样我也好有个正当的理由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沈琪一听叶初九叫自己大妈,胸前那两团肉顿时就像那浪花一样不停的翻涌起来。
“你听到了。”叶初九笑眯眯地说道。
沈钟毓神情凝重地盯着沈琪,郑重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