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随手将油画扔进纸篓里:“差不多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带走的?我帮你。”
模模糊糊,司空泽野一直听到有脚步声在耳边走动。
起初,他以为这是他的一个梦。
梦见白云裳垂首,在他的唇上映下温柔一吻。
直到莫流原的声音也出现,他大脑中拉响警鸣。[
有一种声音在心底深处呼唤。
告诉他,他最重要的东西正在流逝,如果再不醒来,就要永远失去了。
眼睫毛困难地挣扎着,他微微磕出一条缝隙,看到白云裳拉上行李箱,往地上一挫。
一个佣人进来将几个行李包先提走。
“流原,”白云裳侧着脸,正在对一个英俊的男子说话,“孩子你藏在哪里了?”
房子里柔软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
她温润垂着的眼睫毛,挺翘的鼻子。
那个模糊的侧面,跟一直以来都存在于司空泽野梦境里的相叠合……
他想要伸出手,就如同千万次在梦里极力捕捉到那个人影。
她却站在别的男人身边。
“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两个孩子你哪里弄来的?赶紧送还给人家。让他们遭遇今天这幕,恐怕对他们以后的人生都会留下阴影。”
“是我考虑不周,我会处理好。”
“走吧……”
白云裳拖着那个箱子,临走之前,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床
那眼眸里透出来的决绝,还有夹杂着隐忍的疼,似乎是失望,不舍,伤心,更多的,是越来越坚硬的冰冷。
【泽野,我走了。】
她传达而来的是这样的信息。
司空泽野眉头用力蹩起,身体吃力想要坐起,可是迷香药的作用在他的体内挥发着。[
他的脑子还是混沌状态,浑身酸软,别说留住她,叫她别走,就算连眼睛都不能完全打开。
迷蒙的视线,看到白云裳的背影拖着行李箱和莫流原并肩离开……
卧室门关上。
脚步声离开的声音渐行渐远……
司空泽野努力想要坐起,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到一点,他的身体刚抬起一点,又狠狠地落回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声好像减小,树枝在风雨中摇曳,伸出的树影在夜中,仿佛鬼魅的爪子。
司空泽野挪动中,跌到床下。
床柜上的杯子跌到地上,碎裂成晶莹块状,他手背上的肌肤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仿佛迷香正在从伤口缓缓流出一些,他的力气又多了一丝。
司空泽野抬手,整个手掌压在玻璃堆上。
尖锐刺骨的疼痛传来,更多鲜血流出。
英俊的面容上流下汗水。
他起初是手指,手掌,手臂,再是肩膀,都渐渐开始有了力量。
司空泽野摇晃着站起身子,低沉的嗓音呼叫保镖。
没有声音。
暴雨。
【流原,孩子你藏在哪里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卧室门被拉开,司空泽野走几步,晃一晃,手扶在墙壁上,手掌心里的鲜血立即划在白色墙壁上,一片的触目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