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贵妃也不起身迎接,反而是慢吞吞地坐了下来,还斜斜地靠在贵妃椅上,脸上神情散漫,很是嚣张。
“现在谁人不知嘉宁县主乃我大宋有功之人?朝堂诸公一片赞誉,民间百姓更是把县主当成了活菩萨。这样贵重的身份哪里有人敢欺负她?”
张贵妃说得轻描淡写,可话中的刺却不少。她慢慢地坐正身子,也不看皇后,杨涵瑶等人。反而是捏着手中的绣帕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口里还说道:“县主如今鱼跃龙门,身份金贵,这胆子也越发地大了。”
“妹妹说这话是何意?”曹后也懒得去计较张贵妃那散漫的态度。她也不是头一次这样,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除非是官家在场,否则地话,她眼里何时有过自己这皇后?
曹后抓起杨涵瑶的手,拍了拍说道:“吾儿勿怕,来,跟母后进去坐会儿。若有人欺负你,母后定为你做主。”
“做主”二字咬得很重,在场的奴婢心里都是一凛,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一时间,不少人有些担忧了起来。
皇后怀孕了,如今风头正盛。反观张贵妃反而是不如以前得宠了,甚至还被官家禁足过。
皇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张贵妃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这事得闹到官家那里去。
如果那样得话……众人不敢想象了……若放在以前,他们才不担心。可是现在……他们就不敢保证了。
杨涵瑶跟着曹后又这回殿里,曹后扫视着众人,抿嘴一笑,说道:“怎么?如今本宫到妹妹这里来,连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还不给皇后娘娘搬张凳子来!”张贵妃喝斥了一声,又对皇后笑着说道:“姐姐这说得是哪里话?姐姐也知道妹妹我这个人平日里好说话了一些。这些奴才们也是得,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妹妹无用,还得请教姐姐怎么管束这些奴才们呢!”
宫婢们搬来了凳子,可曹后却没有坐下去。反而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道:“哦?妹妹此话当真?”
说完也不给张贵妃开口的机会,对自己身后的蓝大福说道:“蓝大福!”
“奴婢在!”
“来,把这些人都给本宫拖下去!杖二十!”
“姐姐这是何意?!”张贵妃一愣,随即怒上心头,一下就站了起来,“姐姐今个儿来难道是来耍威风地不成?!”
“咦?”曹后面露疑惑,“不是妹妹说这些奴才缺乏管教,要让本宫替你好好管束下么?”
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这些奴才都给妹妹你惯坏了,是该管教下了。本宫贵为六宫之首,替官家行掌管后宫之事。如今妹妹这里的奴才们个个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这做奴才得眼里都没了主子,那还了得?蓝大福,本宫的话你没听见吗?把这些人给本宫拖下去,好好教导下他们什么叫作宫规不可违!!!”
“是,奴婢这就去!”蓝大福应了一声,转身冲着其他小黄门,老嬷嬷等喊道:“你们还不快动手?!”
“蓝大福,你敢!”张贵妃尖叫道,“反了你!”
蓝大福甩了甩拂尘,慢慢说道:“贵妃娘娘这话奴婢可担待不起。奴才就是奴才,当然得听主子的话。皇后娘娘命奴婢代行管教之事,奴婢如何敢怠慢?贵妃娘娘恕罪了!”
“姐姐!”张贵妃急了,她没想到一向隐忍的曹后今天一来就这么大的阵仗,准备拿自己宫里的人开刀。若今天这些人真被杖打,传了出去,自己以后在后宫还怎么做人?
宫里的这些人最是会见风使舵,今天自己的这些奴才们若真被皇后打了,传了出去,以后谁还会给她做事?还不得都向着皇后去?!
不行!绝对不行!打得虽是奴才,可何尝又不是在打她张贵妃的脸?!!
“妹妹还有何话?”曹后语气轻淡,睨了一眼张贵妃,“怎么?妹妹和这些没规矩的奴才们待在一块久了,也开始不懂规矩了吗?”
张贵妃脸一白,皇后这话可谓诛心。她咬了咬了唇,心里不甘。可形式逼人,如果自己再和皇后拿乔,恐怕皇后真会让人动手得。
她僵着身子,慢慢移动了几步,随后慢慢蹲下身,做了个福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上坐。”
“本宫就知道妹妹是个知书达理得。”皇后淡淡一笑,移步上前慢慢坐了下来。
杨涵瑶在一旁看得心里直发怵。这就是后宫的争斗,几句话之间,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处处暗藏杀机。
这曹后在历史上的评价很不错,是一代贤后,为人十分地仁慈。可就刚刚这一幕,足见其心计之深。
“不是人精在宫中也活不下去啊!”杨涵瑶在心里默默感叹着,“曹后能一直坐稳皇后的位置,以后还荣升到皇太后,若真如史书上记载地那样,恐怕早就挂掉了吧?”
曹后在上座坐了下来,张贵妃宫里的奴婢,小黄门也都跪了下来,“奴等给皇后娘娘请安。”
曹后没有理会这些人,反而对蓝大福说道:“瞧瞧,这都成什么样了?本宫到妹妹这儿来,竟是连杯清水都没有。”
何嬷嬷这时也从地上爬起来了,她捂着肚子慢吞吞地走进殿内,一直走到皇后跟前,一下就跪倒在地,哭着说道:“皇后娘娘恕罪!都是老奴的错儿,老奴惹县主殿下生气了!殿下教训了老奴,老奴不敢有怨!只是请皇后娘娘看在老奴勤勤恳恳在宫中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