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草长,春色正好,是外出游玩的绝佳季节。可对于江州知州董宁来说,却再也没有了那个闲心思。
他是去年才被派到这儿为官得。初来时,对于江南东路官员开口闭口地大谈黄白之物很是感冒,认为他们是道德沦丧,有失为官者的德行。
性情耿直的他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当面喝斥了别人,哪怕里面有的人官位比他高。
可让他觉得奇怪地是,这些人不但不生气,还乐呵呵地看着自己,也不言语。只是看自己的眼神却好像是在看个傻瓜一般,这让他极为气恼。
于是他告到了刑狱王安石那儿,要求王安石对于江南东路官场的风气做出整顿。
可让他惊愕地是,王安石不但没有受理此事,反而喝斥了自己一顿。这让他极为气恼,名满天下,素以清廉,耿直为著称的王安石,王介甫也变节了吗?
还说自己只知看书,不知用书。哼!董宁很不服,本想上书奏报。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先看看再说。他倒要看看这些满口阿堵物的江南东路官员治下百姓生活如何,然后再收集证据,上告!
于是,带着满满正义感的董大人开始了各种搜集工作。可越是搜集,他就越是惊心。他发现,那些被人鄙视的同僚们的治下百姓,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悲苦,凄惨。
不但不悲苦,反而是生活地红红火火,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仿佛有做不完的事一样。而每一县的主要道路还都在大修,他留意了下,那些做工的民夫面色红润,且积极性很高。
他还留意到这些被官府征召的民夫待遇极好,每天都有一顿肉菜可食用。他与一些民夫交流后,更是惊愕。这些民夫不但吃得好,居然工钱也颇为不菲。
这就让董宁感到纳闷了。虽说江南东路乃是富庶地区,可官府也不可能有这多钱财来做这些事啊?而且在他的想法中,那些大谈阿堵物的同僚们怎可能有这样的好心?他们应该借着这由头,大贪特贪才对嘛!
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不仅发现他那些爱谈钱的同僚们屁股下面很干净外,居然官声还很不错,在老百姓心目中威望很高。
一个人这样说,可以说是被收买了。可十个人,百个人都这样说自己的父母官是好官得话,那就值得琢磨了。
就这样,原本是抱着搜集贪腐证据的董宁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被同化掉了。
现在他和他那些看不起的同僚没啥区别,也是开口经济,闭口钱财得,甚至比他们更为卖力。因为他来得晚嘛!前任又把江州打理得不错,给他留下了个好底子。他若再不多做出点成绩来,岂不是要被同僚们笑话?
因此现在的董宁那是异常的积极。这不,今个儿早上他又去工厂了,与工厂的厂长以及主要负责人做了许多交流。
这一交流就交流了一上午,得到了不少心得后,这才回到知州衙门,准备把这些心得总结一下,然后写下来。
喝了口茶,略作休息后,董宁提起笔,刚要下笔,哪知一个衙役却匆匆跑进来说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大人!”
董宁一皱眉,不悦道:“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什么大事不好了?你且慢慢道来。”
那衙役喘着粗气拱手说道:“大人,京城来旨了,王大人要走了!”
“王大人要走了?”董宁倒也没太惊讶,王安石在江南东路的任期到了,走也很正常啊。
只是……怎么还有圣旨呢?董宁想了想,说道:“你且细细道来。”
“是,大人!”那衙役一抱拳,然后说道:“大人,刚刚江宁府传来消息,出海寻找大岛的舰队回来了,并且找到了很大一块地儿。禀报到京城,官家高兴地不行,出城三里迎接。”
“很大的一块地儿?”董宁想了想,道:“嗯,出城三里迎接,看来那地儿不小!天佑大宋,吾皇万岁啊!”
顿了下又问道:“难道官家召王大人回京,是要去那海外之地?!”
衙役直摇头,这时又有一个衙役冲进来,“报!江宁府急件!”
“快快呈上来!”
“是!”
董宁拆开信,从上到下地这么一看,顿时脸都发了白。官家出城三里迎接,居然有歹人趁此机会欲谋害天子性命!而歹人的目的应是想借此嫁祸嘉宁县主,因为出海为华夏子民寻找更多生息之地的始作俑者就是嘉宁县主。
可以想象,一旦歹人此计得逞,那嘉宁县主定有性命之忧。如此歹毒的手段,真叫人不寒而栗啊!
现在整个京城已是风声鹤唳,这事出在内部,皇帝身边定有奸细潜伏。这可不是小事了,虽然对方要打击的目标是嘉宁县主,可能渗透到皇宫内,这怎么想着都觉得让人不安吶!
可让董宁不明白的是,京中的能干官员还少吗?官家为何要特意下旨召回王安石呢?还这么急,要王安石接旨后立刻动身,一刻都不得耽误,连送行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如此这般反常,难道此事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董宁一边想着,一边命人取来火折,火盆。这样的信那看完就得烧掉,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天子遇刺一事,免得引发****。
见到自己的大人看完信后便一言不发,脸色也刷白,两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也都不安了起来,难道出什么大事了?王大人被急召回京,难道又要打仗了?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董宁沉声说道:“备车……本官要去江宁府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