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皇帝的儿子那么多。”李思渊漫不经心的说道,伸手将知微拉下来熟练的将人安置在自己怀里,显然对这让知微担心的话题兴致缺缺,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道:“安佳怡……你今儿帮她,是因为心里很愧疚?”
知微静静的靠在他胸口,并没有要否认的意思,想了想,道:“看见她如今这样,我却总会想起她从前的样子。”
李思渊的手轻抚着她的背脊,语调似慵懒,又带了不可错辨的淡漠:“狩猎场的事,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那样做。你忘了,我同你说过,我早便相中了她。所以,本就跟你无关,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他将狩猎时发生在溪边的事一力揽了,只是不想她为此而面对安佳怡时感到愧疚或不舒服。知微明白他的用意,嘴角悄悄勾起,手指拨弄着他挂在腰上的青玉玉佩,“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说。”李思渊垂眸,目光温柔满足的瞧着胸口乖顺的小脑袋,拍抚的动作却慢慢变了调,停留在腰臀部的时间愈发的长了,眼神也渐渐变得深沉。
“我想接五姑娘来落樱园住。”知微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分一点,别待会儿自己玩出了火来她可没办法帮他灭。
这事虽不是什么要紧事,但知微本着相互坦诚的原则还是觉得先知会一声比较好。
“李淑琴?招她干嘛?”李思渊手上动作一顿,似有些奇怪。
知微从他胸口抬眼往上看,却只能看见他愈发坚毅的下巴轮廓,“你很不待见她?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粗鄙急躁、目无尊长、狂妄无礼、自以为是。”李思渊漫声说道。
知微扑哧一声笑出来,脱口道:“你确定你说的是五姑娘而不是你自己么。”
李思渊一愣,俊脸上闪过一丝赧色,见她在他怀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顺手便在她臀上拍了一掌,倒也没生气,也并不为自己辩解,一本正经道:“经你一提醒,似乎也没错。如此说来,爷与李淑琴竟是同一货色了?”
知微当然不敢点头称是,抓了他的袖子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摇头晃脑的笑道:“不然。爷如今可是浪子回头的典范,都可以评十大杰出青年了,多少双眼睛巴巴的瞅着你想要巴结你啊……”
“你能跟着我,可不是你三生有幸了?”李思渊顺着她的话得意洋洋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知微一噎,原是要取笑他的,却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这人以前不是挺好糊弄的么。“说正经的,可能你平日里少与五姑娘接触,才会这样武断的认为她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接触?”李思渊嘲弄的笑了一声:“这府里可没人愿意跟我接触。”
知微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轻拍着他的胸口,手势轻柔仿佛无言的安慰。
李思渊果然收起了自嘲,“她不是小动作不断,还敢闹到落樱园来,你怎还帮她说话?”
“她小动作频频,只怕也是她人授意,若她真要与我为敌,其实有许多悄无声息的法子,实在没必要画蛇添足的跑到落樱园来闹事。她身不由己,多半是为了她的生母银姨娘。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且都要及笄了,若还由着她那样的性子,只怕真没人上门议亲了。到底是侯府的一份子,咱们能帮便帮一把,也算做善事了,你说是不是?”
李思渊将知微往上提了提,双手将人抱得更紧些,用力亲了亲她的额头,皱眉沉默半晌,道:“你怎么想便去做吧,只一点,切不可以身犯险!”
知微有些讶异他的不问,同时又因他无条件的信任而展颜笑开,“嗯,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去说?”
“不用,我有法子的。”知微摇头,若李思渊真的直接去问贺氏要人,却是大大的不妥了。内宅之事,哪里能让他插手,反倒要引起贺氏的怀疑,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二太太会帮忙的。”
“二太太怎会帮你?”李思渊半信半疑的问。
知微嘻嘻一笑:“其一,你如今可是炙手可热,三皇子眼热你手中的权利,当然想要收为己用。你可别忘了二太太与三皇子的关系,三皇子有了这意思,二太太不得上赶着巴结你?”
“有点道理。”李思渊用下巴磨蹭着她光洁的额头,点头笑道:“不过,我要休妻的传言已经传遍了侯府,她如果真要上赶着巴结我,应该是想办法帮我休妻才是吧,怎还会出手帮你?”
“这就是我要说的其二了。”知微笑眯眯的瞅着他,“如果二太太真的误信了传言,认为我不得爷的欢心,迟早要被休弃,那么在休弃之前,我这颗棋子,她还是要用一用的。如果你不站在三皇子等人的队伍里,那么她就好撺掇我教坏你,一个纨绔可好笼络控制多了是吧。再来,让我与太太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你想啊,太太不喜,夫君厌弃的情形之下,我能依靠的除了二太太还有谁?她眼下对我施恩,日后才好图报啊!”
…………
悠然居。
贺氏坐在罗汉床上,李思瑞与李淑瑶分做两旁,安佳怡战战兢兢的站在李思瑞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李思瑞面色阴沉的难看,李淑瑶亦是一脸沉色。
“瑞儿,舒姨娘情况如何?”贺氏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向旭方才已经瞧过了,道无事,母亲不必忧心。”李思瑞沉声开口,阴鸷的视线冷冷扫过安佳怡,“她果真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