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恋而又迷恋一般轻轻碰触这知微的嘴唇,带着单纯与满足喜悦。
知微睁开眼睛,看着被烛火发黄的光晕勾勒出的李思渊的轮廓,如此熟悉而安稳。
那些惶恐的,不安的,忐忑的。她的疑虑焦灼,种种难言的情绪,他全都懂得并且借由这个吻给她安慰与安抚。
知微在这一瞬间,忽然无比渴望与眼前这人天长地久。
可一想到悠然居的沈静欣,她只好偷偷咬紧了牙。
那些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诸如哀求一样的话语,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思渊见知微并未挣扎着离开自己的怀抱,稍微放了心,轻轻拂起知微耳边的碎发,看她露出白皙完美的颈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双手紧紧揽住知微,轻叹一声,下颌抵住她的头顶。
“你总该先听我解释,不能只凭片面之词便定了我的罪,甚至还要与我和离!”他的嗓音依然沙哑,这回却并非太过疲累的缘故。
“人都找上门来了,事实也摆在了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知微很难否认自己其实已经被他很好的安抚道,但为了问罪的气势,她仍是没好气的冷哼道,“你是要告诉我,成华街那宅子不是你为沈静欣买的,还是告诉我那里头的东西不是你为她一件一件费心添置的?或者,你根本没碰过她,她腹中孩儿也不是你的?”
她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心酸难抑。
李思渊连人带被的将人搂在怀里,抚着她瘦削的肩头,满心心疼道:“成华街的宅子是我买的,里头的物事也是我让平安添置的。我没碰过她,她腹中孩儿肯定不是我的,我发誓!”
知微冷嗤:“发誓有用的话老天爷岂不都要忙死了。”
天打雷劈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李思渊不再言语,只是松开知微,将被子将人牢牢团主,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缝隙后,将人打横抱起。
知微陡然腾空,吓得急忙抱住他的脖子,不悦道:“你要做什么?”
李思渊不回答,出了门踩着一路月色往落樱园的书房走去。
书房位于竹林旁,因位置偏远,知微只嘱人打扫清洁,自己并未踏足过一次。倒是李思渊在府里时,若遇知微有事或有客来访不便时,他便总是呆在书房里头消磨时间。
知微见他这般打算,忍不住四下张望,皱眉小声道:“你疯了不成!”
身为将军,本该在战场领兵杀敌才是,这般私自跑回来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他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招摇,这万一被谁瞧见了,明儿个怕连个给安乐侯府全府人收尸的都没有。
李思渊得意一笑,低头去瞧知微紧张的满脸通红的模样,慢吞吞道:“瞧,你这样担心我。”
知微脸上更红,手从裹得仿佛蝉蛹一般的被子里艰难伸出来,狠狠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恨恨道:“我才没有担心你,我担心的是我自己!”
李思渊闷笑一声,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亲昵道:“放心,没人会知道。”
知微都快被他气哭了,低声骂道:“什么叫没人知道!战场上不见了一个将军,你当别人是瞎子还是傻子?还敢堂而皇之的回来,你当府里头的人全死光了不成!”
早知道他会这样不负责任,当初那封信她说什么也不会送出去啊!
夜风有些凉,李思渊紧一紧双手,又亲亲她,加快了脚步。
知微无语,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只当自己已经是死人,根本看不见明儿太阳升起落下了,懒懒道:“你当真不去瞧瞧沈姑娘?人家可是说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便是为奴为婢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的。”
李思渊听出她话里的酸味,低低笑了一声,道:“我安排她住在成华街,找人照顾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也知道她的出现大有问题,只是……”
知微皱眉瞥他一眼,关于珍月公主,关于他的身世,当真不能对她诉诸于口?
若非栖桐,她恐怕早在盛怒之下定了他的罪,日后连见也不愿再见。
他说不出口,知微也不追问逼迫,安静地不再开口。
书房门口竟已有人守在了那里,平安见两人过来,忙打开门,“爷,热水暖炉都备下了,还有些吃食奴才立刻送过来。”
说罢,也不敢看知微的脸色,将门从外面关上便急忙走了。
原以为李思渊的书房定是摆设,里头说不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不想一进去,知微便被这布置雅致整洁充满了书香笔墨气息的书房给镇住了,她不由愣愣道:“这里头还真有书啊。”
李思渊正要将她放在铺好了厚毯的软榻上,听闻她这般惊奇的语调,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她放下后,亲昵的亲一亲她的鼻尖,才笑道:“不然你以为书房里头会摆放什么东西?”
知微当然不能说她以为这里装的全是玩物丧志的玩意儿,撇一撇嘴,道:“你大半夜的将我弄到这儿来,到底要干嘛?”
李思渊将手炉拿过来塞在她手心里,又将热水倒好了摆在她手边,“你等我一下。”
说罢便转到大大的书柜后面去了。
知微捧着手炉,无聊的打量起来。书房并不很大,摆放整齐的几架书柜上却满满当当全是书,那些书本也全是翻看过的,并非是摆来充当门面却从未被住人翻阅过的新书。一边摆了书桌,纸笔墨砚亦摆放的整整齐齐,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