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欣张口结舌,指着地上的“余娇”道:“你是说,真正的余娇早在来京城的路上被偷梁换柱了?她……她竟是顶替了余娇来的,那她到底是谁?”
沈静欣的疑惑,无疑也是屋里所有人的疑惑。
毁容的女子,还带着孩子,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就是为了害知微肚里的孩子?这人,她到底是谁?与知微又到底有何恩怨?
知微蹲下身,伸了手抚上“余娇”的脸上,语带怜悯道:“为了回京城来,竟不惜放火毁了自己的容貌,值得吗,妹妹?”
“什么?”昊大夫人惊呼出声:“弟妹你说这人是谁?”
知微迎视着孔诗乔几乎要冒出火来的仇恨目光,慢慢站起身来。
孔诗乔恨恨的咬着牙,腮边肌肉紧紧绷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扑上来将自己撕碎嚼烂一般。这一刻,她再也掩饰不住对知微那刻骨的仇恨与怨毒。
“孔知微,你有什么脸面道我狠毒?比起你来,我那点小计谋是不是根本就不够你看?你已经是孔府嫡女,毁了我一生便罢了,你连我娘都不肯放过!你已经是侯府夫人了,我娘也被你软禁了,你为什么还要害她性命!去死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孔诗乔眼里满是扭曲的恨意与疯狂。
谁也没有料到她的动作竟是那样快,原还跪在地上的身体竟似炮弹般瞬间弹起扑向知微,藏在袖中的刀子滑出来,闪着寒芒的锋利刀刃几乎是贴着知微的脖子划了过去。
知微只觉得脖子一凉,皮肉刺破的痛觉瞬间被唤醒。她飞快偏过头躲开了刀锋,再回过头来,孔诗乔已经被几个婆子死死压在地上,那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刀子就落在她的脸旁边。她拼命挣扎,却动不了分毫,双眼死死盯着那把刀子,慢慢的眼里那疯狂的恨意被绝望所取代,她死死咬着牙,双臂几乎被婆子们卸下来,额上冷汗直流,却一声未吭。
众人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惊呼着回过神来。贺氏飞快收起眼里的惋惜,一脸着急的走上前来,瞧着知微颈上那浅浅的伤痕,皱眉叫道:“伤的可厉害?向大夫在哪里,还不赶紧来给夫人瞧瞧伤?”
知微摆摆手,蹙眉道:“太太不要担心,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了。”
“你也是的,明知这孔诗乔的身份,也知道她对你积怨颇深,也不防着些,还这般以身犯险,若渊儿得知,不得担心死啊。”贺氏一脸关切的说道,硬是扶了知微坐下来:“如今这人也拿下了,你打算如何发落。”
她所谓的发落,自然不是指孔诗乔一个。
知微抬头瞧向沈静欣,她面上甚是无畏的瞧着自己,然而双手却快将披风带子绞烂了而不自知。
“沈姑娘身子还未大好,便先住到我那边去,将养好了身子再说吧。”知微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贺氏一怔,不悦道:“渊儿媳妇,这人如此阴险狡猾,住到你院里去,只怕是不妥。万一她再起了什么歹意,可如何是好?依着我,便将她交给雷少爷罢,他也是苦主,况且两人又是有盟约在身的,由雷少爷发落倒也名正言顺,不怕惹人非议。”
贺氏这样不遗余力的劝知微将沈静欣交给雷赫,其目的自是不愿沈静欣留在府中。刚才虽然知微有意维护,没让沈静欣将白花蛇来历说出来,可保不住日后不会出什么岔子来!贺氏瞧着雷赫恨不能将沈静欣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想着若她落到雷赫手中,也省去了他们再动手,再牵扯些别的麻烦来。
沈静欣没料到知微竟是有意要保她,还来不及高兴,便听贺氏这样说,一张俏脸煞白,偷觑雷赫一眼,见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恨意与戾气,哪里还敢多看,急步走到知微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边,泣声道:“夫人,我鬼迷心窍才做下这许多的事情,还望夫人怜我一回,夫人救我啊!”
“你为了进咱们侯府,做下多少丧心病狂的事,连我也被你蒙在鼓里,若不是知微查明这一切,咱们侯府岂不要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贺氏声色厉荏道:“咱们侯府可容不得你这样的人!”
“太太息怒。”知微接过画蔷递来的手帕按在受伤的脖子上,疼痛激的她忍不住蹙眉,“沈姑娘要如何发落,还是等世子爷回来再定吧。”
贺氏哪里肯依,苦口婆心劝道:“这人心怀不轨,你将她安置在落樱园,万一她再起了歹意,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太太关心我的安危,我心里十分感激。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太太勿要再劝。”
贺氏还欲再说,却在瞧见知微眼里的坚定时,讪讪的住了口,“既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了,只是雷少爷这儿,却要如何交代呢?”
她这般说,无疑是要提醒雷赫。果然雷赫听了,高声唤道:“夫人,这可不行。我为了这贱人吃尽了苦头,险些命丧河底,夫人必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