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众们的眼睛里,电弧就是自上而下的劈来,中间一点儿停顿也没有,前面几道都是一路破碎了童侲排出的诸多法宝,第八道却是童侲靠三件极品宝器硬抗下来的,这些都不过就是片刻间的事,就只剩下最后雷霆了。要说也算是曙光在前头,但看童侲的摸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走向胜利的样子。最后的三件极品宝器已经彻底消散了,连渣都没有剩下。童侲浑身上下都是血,毛孔在渗血,七窍在滴血,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在流血。一滴一滴的血从他身上飘落下去,在罡风中被吹散,消失在空中。
“立刻兵解。”一声命令从强家的灵光中传出来,这说明强家并不看好童侲的最后一击。
几乎所有在场的门阀巨室来观看的技术权威都相信童侲过不了最后一关,他们普遍认定这是童侲自己的错。如果在扛头三道天雷的时候更多的辅助丹药靠自身灵力那么起码还能靠三件顶尖儿的极品宝器来渡过最后一道劫雷。当然,童侲到底能不能渡过天劫他们并不真的关心,他们和慈悲大妖王关注的一样——都是盯着天劫看呢。其中慈悲大妖王是最典型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瞥一眼童侲。慈悲大妖王是觉得这天绝很怪异,各门阀巨室关心的着眼点却在于分辨雷霆的强弱,以验证强家透露出来的信息准确性。
最后一道天劫雷霆一点儿没耽搁,直径过丈的电弧从劫云中心直扑童侲,带着毁灭的气息呼啸而至。
童侲还有一把剑。他可以用这把剑兵解。这也是强家的意思。此刻兵解的话,用丢弃的肉身消解最后一道雷霆,元神则能借助天劫的余威塑形炼体。这是最正宗的兵解,经由这样形成的散仙比秘法兵解的强大很多,以后渡散仙劫的几率也大得多,而要这样做就得扛过前面儿的八道劫雷。这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要不是强家提供的这些法宝童侲连前三道劫雷都未必能安然渡过。
此刻兵解似乎已经是童侲唯一的出路了。可是童侲却不甘心,是的。没别的,他就是不甘心。
童侲的家族是混迹在上界最底层的,他可以说是破落户中的破落户,都已经失去了祖上荣光的传说了。命运多厄的童侲幼年父母早丧流落失所咬着压根儿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套白狼打闷棍下黑手吃独食……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才有今日渡劫的机会,如果渡劫成功今后才有爬上最高巅峰的可能,要是兵解了,几乎就只能在强家奴才堆里厮混了。童侲是狠辣的,他早就想明白了,最坏不过就是消散到三千下界去在一次次轮转中从头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童侲几乎没花时间就将强家的命令丢到了脑后去,他将剩下的丹药全都掏出来,一股脑的全部吞下去。他都都有时间看究竟吃的是些什么丹药,哪些是补充灵力的哪些是疗伤的哪些是其他类型的,他也没时间计算自己吞下了多少颗丹药,这么多丹药会让他爆体几次,他的眼睛盯着劫云,看着最后一道劫雷凝结,然后狠狠地劈下来,他只来得及囫囵吞枣的将所有丹药统统吞下。然后他双手紧握飞剑,将全部的灵力都灌注到飞剑之中,剑光猛然变得雪亮悠长,向着直劈下来的电弧迎了上去。
在这一刻,吕清广的灵识束感应到童侲的信念。
信念还是那个信念,他要变强他要强大到足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是此刻这个信念变得偏执而疯狂,其中不惜一切孤注一掷的劲头成了主流,不可抑止的如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的主流。
“很强大的念力,可这有用没?”吕清广在灵识束中嘀咕道,“这东西能跟天劫抗衡吗?”
风地回答道:“有可能。”
好像是专门为了印证风地的正确性,在苍穹之上,原本除了劫云就空无一物的,可童侲疯狂飙升的信念却引动了无数的信仰之力,这些从虚空间飘落而来的信仰之力跟童侲的信念相互呼应,在劫雷劈下之时如牵丝连网一样阻挡着电弧的轰击,那看似无力的虚妄力量却居然是可以导电的东西。
第九道雷霆的力量几乎是前面八道的总和,力量强大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电流毕竟是电流,遇上导体就会顺着导体走是电流的特性。虽然细丝的负荷有限但架不住它多不是,粗大的电弧被细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信念牵绊给导引去了不同的空间,电弧一下子就瘦身了一大半儿。这让漫天的观察员们跌落一地的眼珠子,他们中不少都跟东方神界的属下有过接触打过交道能感觉到信仰之力的存在。可他们没有想到童侲能发出让天劫都消散大半的信仰之力,就算是值时功曹也不可能在仓促之间做到这等地步吧?他们看向童侲的目光迅速的变化着,特别是强家光圈儿。
要是在平时。这些目光的变化早就能被童侲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是童侲相当敏感的,哪怕是从他背后盯一眼他都能感觉得到。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这是极度自尊而又极度自卑造成的心理疾患。过度的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观感,这不好,该治病的就得治疗。可是从神通的角度讲,这就得算是相当了不起的了。自然,跟慈悲大妖王的天赋神通比起来童侲这点儿玩意儿太不够看了。天赋神通如同日月光辉而童侲这个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