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当钱暮云接到薛志忠在医院抢救危在旦夕的消息之时,二话不说就直接赶到了医院。可怜的薛志忠一直在手术室抢救,直到宣布死亡的那一刻,钱暮云都没有能够看见自己前夫最后一眼。出于各种对薛志忠死亡的缅怀,钱暮云不惜花重金在哈市教堂的墓园里买下了下葬薛志忠的土地。
“我想先谢谢各位的到来……”钱暮云的声音清脆有力,比起薛志忠的亲戚那些哭得沙哑的嗓音,她的精神状态也似乎也比葬礼上的一些人要好的许多。她虽然语气哀戚,可眼神中却多了如释重负和复仇之后的零星光芒。
叶晨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身黑色西服配上黑色的牛皮鞋,他将自己仿佛有千斤重的脑袋靠在苏晴肩头,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真不敢相信,薛家就这么垮了。唉……”
苏晴心疼地牵起叶晨的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她明明知道叶晨并不是生理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惫,可却无法说更多慰藉他的话。
“我们薛家在哈市世世代代都在做着奉献,习惯了为他人付出,而我的前夫,不,在我心里,他将永远会是丈夫…这个男人,他就是因为习惯了付出而积劳成疾,最后身体还是被累垮了…”钱暮云深情并茂的悼词引得好几个薛家的亲戚落泪哭泣,一些知晓薛志忠和钱暮云离婚真相的人,只能在心里暗叹钱暮云的口舌功夫。硬是可以将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
薛志忠若是还在世的话,再过几个星期就会娶唐佳庆过门进薛家,成为薛家新的女主人。现在可怜的唐佳庆甚至连葬礼都不受邀请,钱暮云甚至还派人放话,若是唐佳庆敢来薛志忠的葬礼就要她好看。由于唐佳庆和薛志忠二人并没有结婚,所以薛志忠的钱,唐佳庆这个未过门的情妇,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和薛家来往密切,因为我和韩辉都觉得,薛家的衰落不是简单的事儿,这里面也许有很大的阴谋。”叶晨低声说,与苏晴十指紧扣,只希望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些许温暖,来解冻他坠入冰窟深渊的心和灵。
苏晴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叶晨蓬松柔软的发丝,她颇为无奈地安慰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顺其自然,一切都会没事的。”
叶晨苦笑,闭上眼贪婪地呼吸着苏晴身上的芳香,他亲吻了一下苏晴修长的颈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有精神些:“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知道薛家垮了你很难过,但是,有时候,就是只能咬咬牙,然后忍过去……千万不要让别人有机可乘。”
叶晨抬头直视着苏晴,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不解:“哪些人?”
苏晴的视线飘到了棺材对面那些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唉声叹气,面带愁容的达官显贵,继续小声解释说:“那个虎视眈眈搞垮薛氏集团的人,我相信,这不是终点,也许只是个起点……”
“我知道的。”叶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是倦容也遮挡不住那张俊脸的魅力,他轻轻抬起苏晴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烙上一吻,“还好,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