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处略显偏僻却极其奢华的府邸门前,两排隐云站的笔直笔直的。
府邸上并没有任何牌匾,无人得知这属于谁。
而在府邸正室的屋顶上,一抹月色白影正坐在边缘上晃着腿,她身边坐着的婢女也耷拉着双腿。但不同的是,那婢女的双腿都绷得直直的,两只手紧紧的扶着手下的瓦片,唯恐身子一抖就掉下去。
慕止难得梳了一头精致的发髻,留在额际两边的一小撮墨发随风轻扬,近乎透明的暖玉簪子趁的她娇容愈是白皙。
“那个是谁?”慕止歪着脑袋,手指轻轻的抬起指向从大门不紧不慢走进来的一个中年男子。
“太子太傅,是莲妃娘娘的人,墨王在当太子期间的事况都是由他报备的。”小默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她恐高。
慕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指向紧随太傅进来的人。也是一个年过四旬的男人,肥头大耳大肚腩都挺出个地球来。
“那个呢?”
“是……是太师。”
慕止的眉心一蹙,具自己和耿云的商议,叫了部分莲妃的党羽。但并没有把这个势力庞大的太师算在其中,难道是沈沾墨?
不过这样也好,赶早不如赶巧,在这个时候灭了太师,等于彻底的斩断了莲妃最后的念想。
“慕姐姐,朝中有分量的大臣都来了,这是要做什么?若是让人知道还以为墨王结党营私呢,这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大罪啊。”小默早就吓得钩子稀了,这架势跟皇上上朝有什么区别。
慕止拍了拍手,蓦然起身:“谁告诉你是墨王把他们叫来的?墨王如今可是忙着干大事去了呢,走吧。”
小默眨巴眨巴了两下大眼。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意,不是墨王?难道是慕止假传沈沾墨的口谕,这可出了大事了!
断断续续的大臣都一板一眼挺着高姿态进了议事阁。部分人低头接耳不知道再商议着什么。
议事阁里半分不带威严,红色雕花木柱漆色鲜明,香焚宝鼎,花插金瓶。
待各大臣入座之后,最左端的漫帘之中仙乐奏起,红裙舞女窈窕身影顿时将窃窃私语的众人吸引。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一抹白色身影从屏风后款款走出。
那女子一袭月牙白衣,没半点繁琐坠饰,纤尘不染,素袖下指若冷玉。骨节泛白。
额际两端两捋墨发随着步子轻轻扬起,眉似细柳,眸若寒星,比起帘幕后翩翩起舞的红色身影,这女子一走出来,就将众人眼球吸引。
只是那神气太过孤决,带着些睥睨天下的傲然,只望去一眼便让人身子一震,手心冒汗。
慕止的真容,这几年纵使出落的更为精致了些,但还是有眼尖的大臣一眼便认出了那便是三年前死去的良娣,她的出现让众人心里都有些毛骨悚然。
今日是尚书大人邀请的盛宴,可却不见尚书大人,出现在这里的居然是一个和当初良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慕止自然知道,纵使自己与这些朝中大臣没有什么过多的染指,可自己的画像不少人也见过,如今认出来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步步谨慎,畏首畏尾的慕止,所以她在众人上下打量甚至窃窃私语中,金步不颤的坐在了宴会中央的上座上。
“按理来说,我应该给诸位大臣请安的,但既然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共享这盛宴,那就免除一切琐碎的规矩,唠唠家常吧。”慕止斜靠在座椅上,她清冷的双眸将身下重臣扫视一番。
“大胆!你是何人,怎会在此?你这妖女把尚书大人弄到哪里去了!”慕止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子蓦然起身,指着慕止冷声冷气道。
慕止知道他是谁,国子助教阎青。状上华划。
“这太师大人还没说话,阎大人就如此沉不住气啊,也是贤妃娘娘的子嗣阎大人一直没少上心。”慕止莞尔一笑。
阎青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他是太师的人,但是确实在暗地里助了贤妃不少力量,只因心系贤妃,可这事眼前少女怎会知道!
太师打一进门便端端的稳坐在毛毡上,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莲妃已经将事情尽数告诉他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少女竟然能串通六部尚书将他们骗来。
见太师轻轻的斜睨了一眼自己,阎青怒不可遏:“你休要胡说!臣与贤妃从无瓜葛!倒是你,你是谁,在众大臣面前好生无礼!”
慕止冷哼一声,端端的朝下扫了一眼:“我是谁,相信不少大人都心知肚明。”
“她真的是当年的太子良娣!”
“造孽啊,怎会没死!”
“她为何在这里,难道是假传尚书大人的密函!”
“……”
“你把老臣么叫到这里来,究竟是想做什么?”太师一开腔,下面瞬间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
慕止莞尔一笑:“感谢诸位啊,当年边境一战,诸位也出了不少力气呢,您说是吧?”
太子之瞧了慕止那冷眸一眼,便蹙起眉头,他一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这般冷漠的瞳仁,还是在一个女子身上。
“都说了是唠唠家常而已,太师何必如此紧张呢?”慕止说着便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从门外进来的隐云手里都端着个盒子,木盒相当精致,不一会便按照顺序摆在了各位大臣面前。
“这是我送给各位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