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西洋人暂居之地,所以建筑风格还是相当西洋化的,洋货商行依江而建,也都靠在江边,通常还建造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两层楼房,也是当年广州城内外绝无仅有的新颖建筑,洋货商行的行商也是最早进口玻璃的,大致就是为了建造夷馆所用吧,二楼的窗户装上玻璃后,更显得异常的气派和洋气,这种夷馆建造相当完美,当然也是非常值得,当时西洋商船租用这样的一个庭院,一个贸易季节,是花费一千两白银的。
玻璃使用后,自然还有人眼馋的,可是行商们一来都是没有功名的白丁,二来都是来自福建的土佬,雍正当朝的初年,官府与广州当地士绅,基本上都是看不起他们的,用现代人的话来说,那些与洋人打交道的福建人,自然也包括那些行商、通译、买办,都是主流社会之外的人,玻璃这样的东西出现,虽说在雍正初年即有进口,可是真正使用起来却是有着很大局限性的。
雍正七年,既公元1729年时,雍正皇帝起用遭到罢免的原广西巡抚,满洲上三旗的包衣奴才祖秉圭出任当时的海关监督一职,祖秉圭之前,粤海关监督一职一直都由广东巡抚兼任;自从祖秉圭起,单独任职,其名议上是户部所派遣的官员,其实直接听命于内务府的指令,祖秉圭更是官居二品,而且还兼任着监察御史之职,且有着密折直达皇帝的权力,不管是权势及地位,也都高于广东巡抚。
祖秉圭与前任粤海关监督,广东巡抚杨文乾的作风也是大不相同的,一个是专心为内务府搜罗奇珍异宝,二是因为要办好差使,再加上贪心大涨,所以与这些富裕起来的福建土佬,打得十分火热;特别是与当时最大的洋货商行,广顺商行的行商陈寿观的关系特别好,可以说好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这样一来,行商那里有什么好东西,祖秉圭自然都是十分熟悉的,如此一来二去的,这玻璃就成了祖秉圭进项的好东西了。
据清宫公开的档案记载,雍正九年,祖秉圭送往宫中“大玻璃片一块,长五尺、宽三尺四寸,随白羊绒套木板箱”,这么大的一块玻璃,千里迢迢来自欧洲,再由陆路小心翼翼地运到京城,倒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东西,皇帝更是龙心大悦。雍正年间皇宫之中开始使用这种进口的洋玻璃,进而也结束了华夏历史上几千来一直都用红糊窗户的历史,这样说来,这个祖秉圭算是相当有功劳的;如此路途艰险,还要专人护送大块平板玻璃到北京,毕竟还是劳师动众的大事情,只有皇上才享用得起的,祖秉圭在北京的皇亲国戚当中的什么三大爷四大妈向来对之十分照顾,现在有了海关监督这样的美差事,自然十分想着报效一些特别好玩的东西,这样一来,进口的平板玻璃终于摇身一变,就成了北京城富贵之家的玩物了,称之为玻璃围屏。
所谓的玻璃屏风,其实就是雇佣广东的有名的木匠,用上等硬木,比如紫檀花梨等,制作成一个木头架子,精雕细磨,而后把进口的玻璃片镶嵌起来,这就成了一幅围屏,而后再请高明的画匠,在玻璃上面画上山水人物,栩栩如生,这样的一幅围屏送到北京,那些王公贵族无不喜爱的,而这围屏的制作最早是否出自于祖秉圭的主意,倒也不得而知了,可是祖秉圭数次进贡的玻璃围屏,同时不大量制作,分送北京的三大爷四大妈,确实是有据可查的事情。比如雍正九年四月,给皇上送去的玻璃围屏二架,计二十四扇,皇上想来很是喜欢,便特意下旨,交内务府总管海望收藏,一时之间,玻璃围屏便成了北京王公贵族家中最为显赫的摆设了。
这样把进口的西洋玻璃制珍玩的办法,倒也十分别出心裁,日后广州出了不少著名的木匠,甚至有进入皇宫的造办处,成为一代名匠之人,居此,广州的玻璃画居然蔚为大观,特别是仿照西洋笔法,在玻璃上描绘人物肖像,更是成就不斐,比如乾隆年间广州的著名商行,三品顶戴的潘振成,他在乾隆中叶送给瑞典东印度公司大班的玻璃肖像画,至今挂在瑞典哥德堡的历史博物馆里,画工十分精美,人物栩栩如生,木器制作与玻璃画的成就,与玻璃围屏的大量制作,应该也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虽说那些史料当中没有记载玻璃镜子出自哪个年代,还有的人认为玻璃在明代就有了,不过大量使用的玻璃镜子恐怕也是在清代吧,原因就是有了玻璃,难道还会没有镜子吗?
朱明扬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拿出一两件充实的自己的资金,可是现在却不需要这些了,这可是自己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东西呀,绝对不能拿出去卖,如果确实遇到资金周转不灵之时,还是可以拿出一两件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拿到拍卖行进行拍卖,这样也可以套取资金,同时还可以结交不少世界各地的名人,现在还是看看那些大木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吧!
他想到这里,随手打开一个木箱子,顿时一道闪亮的光泽刺了一下眼帘!妈呀!夜明珠!
朱明扬惊呆了,自己随手打开的木箱子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小的也有麻雀蛋那样大,最大的就像驼鸟蛋那样大,以他的眼光来看,马上辨认出这些些夜明珠绝对是天然形成,没有经过任何人工打磨的痕迹……
除了这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