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大夫人果然已经将例钱月钱什么的都送来了,只多不少。妉尘哪里就真在乎这点钱银,随手把钱袋子丢给长清,让她分一分发给绣楼里的仆从们,就算是夏天里辛劳的额外赏赐了。
至于慕容妉芯,妉尘每月都有送去衣裳首饰和钱物,自然也是不会缺衣少食的,什么穿着去年的旧衣服,纯粹是妉尘张口胡说。
入伏后,天气愈发闷热难当,妉尘却是最喜爱这样的气候,一年之中也就三伏天里寒疾才不会发作。也因着妉尘的寒疾,绣楼里并没有像其他人院子里一样放着冰块降温,只是开窗通风。好在长清少清皆是内功深厚之人,忍耐力总比一般人强些。好在慕容妉芯跟妉尘一起落水,体质偏寒,怕冷不怕热,但是碍于盛夏的日光实在太过毒辣,来来回回的不方便,妉尘干脆让人收拾出了一件屋子,让她暂时搬过来住了。
大夫人知道后,在自己的屋子里发了一通脾气,摔了许多瓷器古玩。不管是身为嫡次女还在王家时,还是嫁给慕容执进了慕容家后,从没有人会,也没人敢这么戏耍她,居然让她在老夫人和两个小丫头,甚至是下人们的面前出丑。更可气的是,她们之后压根就再也没去过大厨房,更是当着她亲信的面把例钱赏给下人,还总是穿着老夫人给她们做的轻云纱在的衣裳,简直就是打她的脸。若只是慕容妉尘也就罢了,没想到妉芯那个软弱的死丫头也跟小贱人搅合在一起。大夫人坐在床沿上直喘气,心里狠狠道:慕容妉尘,小贱人,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妉尘看书时突然打了个喷嚏,把长清紧张个半死,苏虔把了脉后断言,应该是有人在背后骂小姐——因为妉尘的脉象平和,并没有犯症,那就只能是妉尘惹了小人,让人骂了。
彩瓷铺子在关门装修了半个月后重新开张,与此同时,在其对面的骨瓷铺子亦一并开业。装修过后的铺子与原来的格局完全不同,分出了上下两层,下层专卖釉下彩,二楼专营釉上彩,且通往二楼的楼梯都是隔开的小间,十分独立。
萧掌柜按照妉尘的意思,在刚歇业时就派人在人流密集或是流动量的地方,诸如酒楼、茶馆、戏楼散布消息,说彩瓷铺子再开张时会有大促销,釉上彩将会低价全部处理掉。于是乎,到了开门那天,彩瓷铺子的门槛都差点让人给踩烂了。小小的铺子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啊,好在掌柜机智,妉尘也早有准备,让人排队,每人又只限购三件小器或一件大器的釉上彩。便纵如此,炎炎烈日下,铺子门口还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些平常人家,甚至是为了来买一件来给自家闺女做嫁妆,或是做聘礼,在他们看来,能用和一般陶器一样的价格买到本来他们可能要花好几年的积蓄才能买得起的东西,花些时间、累些也是值得的。
王宁宇这回雇了一些乞丐来捣乱,企图堵在门口不让铺子做生意。奈何乞丐来得太晚,彩瓷铺子门口的长龙从开张的第一个时辰起就没有断过,这些乞丐还没来得及添堵,就被在门口排队的普通百姓合力赶走了,护卫都没有派上用场,站在门口直瞪眼,感叹果然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牵扯谁都不用牵扯到人民的利益。
第二天晚上,萧掌柜再次来到妉尘的书房,却并没有因为火爆的生意而高兴,反而面露忧色:“小姐,库存的釉上彩再就两天就全都卖光了,咱们真的还有再这么卖下去吗?价钱压得这么低,咱们根本就没有赚头了。其实原来不降价的时候,釉上彩本就卖得比釉下彩便宜些,生意还是不错的。”现在好了,反而赚得更少了。
这次,书房却不止有萧掌柜一人,闻言,钟离谨亦是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妉尘。
妉尘轻轻笑笑:“如此,你再让人传出消息,就说两天后釉上彩就要涨价。两天后等库存全部卖完,釉上彩的价格就定为隔壁铺子彩瓷的一倍,不管他们什么价,除非高于他们一倍的价格还是比现在的低,若是这样,咱们再商议。”其实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这样的价格,根本就是没有丝毫利润的,甚至一些精致的瓷器,不知耗费了瓷器师傅多少的功夫做成,都是亏本在卖。要么他们为了击垮妉尘,不惜亏重金,只要他们还想赚钱,就不会用这样的低价。
掌柜还不死心:“小姐,您再考虑考虑,现在收手,咱们少亏点啊。”
“萧掌柜你放心,今天亏得,过几天我就连本带利赚回来。”妉尘宽慰了萧掌柜一句后,掉头问坐在她身侧的钟离谨,“新的瓷窑造好了吗?”在铺子关门后,妉尘就传信给钟离谨,让他再新建两个大瓷窑,专门生产釉上彩。
钟离谨道:“哪这么快,起码还要半个月,你确定要这样做?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毕竟你现在卖得这么便宜,再涨价,就不好卖了。”
“这你就错了,即便以后涨价,釉上彩也已经变成平民百姓可以消费的东西,销量自然会比现在高上许多,我还怕当时候两个瓷窑还不够用呢。”妉尘回到,之后想到什么,于是又问掌柜,“这两天釉下彩和骨瓷的销路怎么样?”
掌柜心里默默哀怨,还能怎么样,你把釉上彩贱卖,却把釉下彩价格提了不少,长脑子的谁会来买哦。想是这么想,说却不敢这么说:“回小姐,釉下彩这两天问价的人多,却没什么人买。至于骨瓷,许是价格太高了,也没什么人买。”
妉尘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