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纣点点头,表示妉尘猜对了。
妉尘假意咳嗽了两声,不是她看不起这个老妇人,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是就她目前的状况来说,她还是比较偏向于灵活机动思维敏捷、易于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她又不学规矩……
“见过郡主。”老妇人见妉尘打量自己,只是和善地笑笑,上前向妉尘弯腰行礼,行的,却是西蜀的礼。西蜀与大周虽出同宗,但是分国而治两百多年,礼法乃至语言都已略有些不同。
傅纣好笑地看着妉尘别别扭扭、不知所措的模样,眼神中有异样的光彩,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次次针锋相对,他所看到的都是沉着冷静,俨然成年人一般。“这才像个八岁的小姑娘嘛,天天板着张脸,就跟八十岁的老妇人似的,比冬妈妈看上去还老气,这样才对嘛。”傅纣捏了捏妉尘的脸蛋,还揉搓了几下。
妉尘挥开傅纣的贼手,似感叹似惆怅道:“我要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倒是想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可是谁给我挡风遮雨,谁保护我不受伤害,无忧无虑,像十公主,哪怕是王宁月也好啊。”
许是妉尘说得太伤怀,让傅纣明显顿了顿,想伸手去抚平妉尘的伤痕,可是心上的伤,哪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你怎么了?”妉尘短短小小的手指在傅纣眼前晃了晃,“怎么?最近的人流行走神吗?还是你也有了心上人,还是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傅纣心中暗道,若我求的是你,是求得还是求不得?“冬妈妈不止深谙深宅内宫的妇人争斗之道,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机关师。我想着你自己善毒,身边的人不是医术了得就是功夫了得,或许冬妈妈是你需要的。”傅纣定了定神,正色道。
妉尘摇摇头,坚定地拒绝:“冬妈妈有这些特长能力,是你家乡那边特意给你派过来的吧,人才不可多得,你应该会有需要她的地方,那边才会不辞辛劳地送人过来,我怎么能要?而且我也用不着啊,又不去什么要破机关的地方。”
“我说你需要,你就需要。就这样,我不能出宫太久,先回去了。”傅纣不容拒绝地说完,转头就出了门,哦,不,是出了墙,翻墙出去的。
守在暗处的暗卫和国公府的护卫齐齐鄙视:大哥,虽然你是大半夜来的,但你是从偏门进来的,再从偏门出去不就行了,翻什么墙啊,以为这样能瞒过我们?太小看我们了吧,再说,也没必要啊,我们都知道你来了。
妉尘莫名其妙地望着一阵风吹过的门口,再看看躬身站在一旁的冬妈妈,叹了口气:“长清,给冬妈妈收拾个房间。冬妈妈,委屈您先在我这儿住几天,等过几天我找个机会进趟宫,把您送到四殿下那边。”
冬妈妈对着妉尘弯着腰,很是恭敬,道:“老奴相信少主这么安排有少主的道理,既然少主将老奴送到郡主这儿,老奴暂时就是郡主的奴婢,郡主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少主需要老奴时自然会来接老奴回去。”
妉尘干笑两声,她跟傅纣不是很熟好不好!和他有合作关系的是钟离谨好不好!他刚开始还想弄死人家好不好!人家,她,曾经只是把他当做了另一个人,而后来,有同情有同病相怜,但更多的还是彼此提防,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好得傅纣可以不顾被人发现的风险,半夜出宫来给她送个能人异士。这人,她能用吗,她敢用吗?
第二天,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又过来了,还是请妉尘去福寿院。碍于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学乖了,恭恭敬敬陪着笑脸。
少清撅着嘴:“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小姐,还是让奴婢直接把人赶走吧?虽说出了伏,天气还是挺热的,过去这么远,待会小姐再招了暑气。”
妉尘好笑地看着少清,她原来还觉得这双胞胎姐妹,少清才是成熟稳重的那一个,结果证明,永远不要以第一眼的印象来判断一个人,不准那,这还不说人是会变的。一边吃着凉好的早餐,妉尘瞥见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冬妈妈,突然想起傅纣的话“深谙深宅内宫的妇人争斗之道”。“冬妈妈,随我去一趟可行?”妉尘柔声问道。
已立秋的汴京在秋老虎的淫威下,还是热地知了直叫唤,福寿院前堂的四角都放了冰块镇着,丫鬟们手里也都拿着扇子,给主子们打扇。
见妉尘进来,大夫人十分热情地站起来,想拉妉尘的手,妉尘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大夫人,大夫人脸色僵了僵,还是笑着,虽然妉尘觉得笑得很假。“尘儿热坏了吧,快坐。来,吃绿豆沙,用井水凉过,味道不错。”大夫人端过一小碗绿豆沙,亲自捧到妉尘面前。
妉尘打了个哆嗦,这么热情,对她这么“关心”的大夫人,怎么看怎么让她毛骨悚然。“不用了,刚吃过早饭。不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叫妉尘过来,是有什么事?”妉尘清冷地笑道。
大夫人与老夫人对视一眼,眉笑颜开地说到:“尘儿啊,我和老夫人都觉得你院子里仆妇太少了尤其是年长些的妈妈,一个都没有,净是些不懂事的小丫头,也教导不了你什么。我也忙着府里的事,没什么时间照顾你,就和老夫人商量着,给你添几个管事妈妈。喏,人我都选好了,这几个都是管过事,懂规矩的府里的老人了,你挑两个。”
妉尘冷笑,果然是贼心不死啊,管事妈妈,来管她的吗?以为她是慕容妉芯还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