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萍知道,妉尘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计较她不经通报就闯入的事了,亦是暗暗松了口气,很是厚脸皮地坐到妉尘身边,道:“我就知道,五妹妹最是心善,对人最是大方了。”
妉尘嘴角的嘲笑不加一丝掩饰,小手拿着一只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碗里的汤水,连看都不看慕容妉萍一眼,冷声道:“良娣说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心善大方’这四个字怎么写。”
慕容妉萍见妉尘在奴仆和钟离谨面前都不给她一点面子,刚要发火,但转念想到今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的目的,还是硬生生忍了回去。脸上的尴尬之色却是怎么也忍不回去,慕容妉萍只好用笑来掩饰,“呵呵呵呵,五妹妹真是会说笑,呵呵~”
妉尘嘴角的嘲讽更浓,却是连话都懒得再接了,一只手靠在桌子上,下巴垫在胳膊上,只盯着面前的碗,好像发呆一样。
慕容妉萍见妉尘没有反应,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搭住妉尘靠近她一侧的胳膊,露出腕上的一对累丝金镯,试探着说到:“五妹妹,你这铜雀楼生意真好。你说二姐姐我也开一家酒楼,如何?”
妉尘慢慢抬起头,眼神犀利地斜睨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一双纤手。
慕容妉萍心头一跳,撇了撇嘴,瑟瑟地缩回了手,却还是一脸媚笑地看着妉尘,补充道:“太子殿下也有这个意思,所以我才大着胆子来问问五妹妹你。”
妉尘与钟离谨交换了一个眼神,才侧首道:“既然是太子的意思,良娣去做就行了,不需要问过我。”
慕容妉萍手指绞在一起,心中暗暗恨到: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这个该死的慕容妉尘,就是会装傻充愣,哼!面上却是笑得更加灿烂,好像得了妉尘的话很开心似的,道:“五妹妹是同意我开酒楼喽,真是太好了。实不相瞒,二姐姐今日来是对妹妹有事相求,五妹妹一定要答应姐姐我。”
妉尘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不屑和厌恶,就知道慕容妉萍这种人无利不起早,果然跟她那个娘和王秀贞都是一路货色。“你先说。”妉尘淡淡地回了句,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慕容妉萍又是娇笑了几声,才说道:“对五妹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五妹妹的铜雀楼生意这般红火,一定知道如何经营好一家酒楼,二姐姐今日就是来跟妹妹讨教经验的。”说完,便一脸希冀地望着妉尘。
妉尘有些不耐烦了,慕容妉萍一直不说到正题上,旁敲侧击地想要她先开口问什么事,她好顺着话讲出来,显得她好像很愿意贴上去帮忙一样,还真是搞笑!“如果良娣是想问管理酒楼的经验,我这就让掌柜商量,良娣问一天也没关系。”妉尘放下手里的银匙,银匙掉落,磕在釉下彩的白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跟妉尘的声音一样悦耳,也一样清冷。
慕容妉萍眼中光芒愈甚,听妉尘这话,或许她想的还是有希望的。“那真是太好了!”慕容妉萍很开心的样子,忽然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柔美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道,“可是开酒楼不是简单的事,就一个下午,我也不能从掌柜那里问道多少有用的东西。不如这样,五妹妹将掌柜借姐姐几日,待二姐姐的酒楼顺利开张,再还给妹妹。还有还有,还有铜雀楼的厨子,据我所知铜雀楼有四名大厨,一个酒楼哪需要这么多大厨,妹妹再借两个大厨给二姐姐罢。”
妉尘看傻子一样看着满眼星光的慕容妉萍,借?亏她也好意思说,怎么不直接要?只怕是有借无回吧!“我把铜雀楼送给良娣了好不好?”妉尘微笑着道,语气之平和,就好像真的同意了慕容妉萍的要求,还自愿加上一些更好的条件。
慕容妉萍乍然一听,简直兴奋地要跳起来了,但是转眼看到妉尘脸上显而易见的讽刺,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上凉到心里,妉尘摆明了实在讽刺她贪得无厌。失语半晌,慕容妉萍还是不愿就此放弃,再接再厉道:“五妹妹是怕姐姐的酒楼抢你的生意吗?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不会的。地方姐姐都选好了,是在城北大街,与铜雀楼相隔了大半个京城呢。妹妹对二哥和四妹妹都那么慷慨,一定不会区别对待,对二姐姐小气的,是不是?”
慕容茁是在帮她管理生意,慕容妉萍简直不知所谓,妉尘懒得跟这种聪明面孔笨脑子的人多费口舌,直接道:“既然良娣不要铜雀楼,那就算了,我和三皇子还要事,良娣请,慢走不送。”
慕容妉萍没想到妉尘二话不说就要送客,急得连忙站起来,她哪是不想要铜雀楼,是你慕容妉尘根本就没有要送给她的意思嘛。“尘儿,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只是来传达,你不能……”
就在慕容妉萍将太子都搬了出来,企图从妉尘这儿将掌柜和大厨挖走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好在这次来人讲礼貌许多,敲了敲门,叫到:“颂月郡主可在?太子妃求见。”
慕容妉萍脸色一沉,她怎么来了?不,她不能让孟盈盈知道她来此处找妉尘了,她求了太子许久,太子才答应她出宫来找妉尘,试试开酒楼一事,要是让孟盈盈知道了,就算酒楼开成了,功劳也一定会被她抢走。这样想着,慕容妉萍着急忙慌地左看右看,发现雅间靠窗边放了一面画梅兰竹菊四屏屏风,连忙拉了丫鬟嬷嬷躲起来,还不忘轻声嘱咐妉尘,不要说她在这里。
妉尘若有所思地看着枣木框架白色屏风后若隐若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