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虔和黄太医地诊断,景武帝和妉尘都是震惊万分,尤其是景武帝,若说李清芷身上的毒是倚薇阁下的,那他呢,他不曾踏入过倚薇阁半步,看来当年之事还得重新评估。
妉尘望了一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脸无血色双目紧闭的李清芷,终究是不忍心,便问苏虔道:“我身上的血可解百毒,却也是天下至毒,能不能作为药引来解姨母身上的毒?”
景武帝本在困顿中,人已疲惫不堪,神思不似往日敏捷,一听妉尘的话,精神霎时为之一振,立马用充满希冀的眼光看着苏虔,如果妉尘的血能解李清芷的毒,自然也能解他身上的毒。
苏虔摇摇头,只用一句话就打破了景武帝的希冀:“若是有用,大小姐早就用了。”
妉尘一顿,可不是嘛,她的母亲比起她来可是多泡了十几年的药浴,要是她们的血可以解李清芷的毒,她母亲早就用了,何必等到今天,是她想漏了。
景武帝留苏虔在宫里住几日,苏虔知道李清芷和嬴苏之间的关系,没有拒绝。妉尘坐了一会儿后就要离开,并请求出宫一趟,景武帝现在没什么心思来管妉尘,便也答应了,只嘱咐妉尘不要把李清芷昏迷不醒的事告诉钟离谨,妉尘表示自己连钟离谨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告诉都没有法子,着实让景武帝又惊异了一把,钟离谨的暗卫妉尘也可以调动,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他还以为妉尘早就从暗卫那里知道钟离谨去梁州剿匪了,看来近来钟离谨与妉尘关系不睦是真的了,景武帝不由默默猜测。
妉尘还没来得及离开凤藻宫,就碰到大哭大闹的十公主就跟宫门口的士兵纠缠撒泼,其身后的钟离课拉都拉不住。
十公主见妉尘从殿内出来,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却被长清隔开,若是放在往常,估计刁蛮的十公主就要发飙了,然而此时此刻的十公主钟离谊,失了母亲的庇护,没了外祖家的依仗,很可能还会遭到皇帝的厌弃,这样孤立无援的十公主已顾不得跋扈,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妉尘,用的却是命令的语气:“慕容妉尘,我父皇在里面是不是?你带我去他,我要见他,我母妃和哥哥才不会造反,我外祖和舅舅不会造反,我要见父皇,你带我去见他。”
妉尘淡淡地看了一眼被蒋禾中的士兵死死拦住的十公主,将目光转向钟离课,“是谁告诉十公主这些的?”
钟离课不敢直视妉尘淡然的眼神,将头微微地侧到一边,轻声道:“是葵乐,我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嘴快。”
妉尘看着似懊恼似无奈似生气的钟离课,想也不想地就给了十公主一记耳光,打得哭闹不休的十公主一下子愣住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妉尘,好像在问:你打我,你怎么敢打我!
钟离课狠狠瞪了妉尘一眼,连忙将十公主护在身后,防着妉尘再动手,冲着妉尘嚷嚷:“你干什么!小十突然没了母妃,没了那么多亲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打她!”
妉尘冷哼一声:“打得就是她,王家和鄂家逼宫叛乱是铁定的事实,她到现在还敢在这里嚷王家是冤枉的,是想说陛下冤枉了王家,陛下乱杀无辜吗?她想跟着她娘一起死是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妉尘疾言厉色的语言起了作用,十公主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的大喊大叫变成了低声喃喃,只来来回回重复着“不会的”三个字。
妉尘上前几步,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钟离课,居高临下地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十公主,语气极其淡漠地道:“毓秀宫的一把大火,你的母妃已经死了,你的外祖王太师今晨已经在天牢里服毒自尽,你的哥哥和其他王家现在都被关在大理寺,等着他们的无非也就是死……”
“你够了!”钟离课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呵断妉尘的话,弯腰去扶瘫坐在地上的十公主。
妉尘冷笑地看着钟离课,冷冷道:“你觉得我说的很过分是不是?”
钟离课白了妉尘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妉尘缓和了语气,示意钟离课将十公主扶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边语重心长道:“或许你觉得我说的过分,但是你不能否认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以后,还有有人说比我今日说的更难听的话,做更过分的事,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
钟离课扶着十公主走在前面,妉尘跟在后面,听到妉尘的话,钟离课吃惊地回头看着妉尘,好一会儿才答到:“小十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有父皇在,不会的。”只是这话怎么听都显得那么中气不足。
妉尘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怪他们,自小被捧着长大,没有吃过任何苦的他们哪里明白人心的可怕。“一个罪妃的女儿,谋逆不成的皇子的妹妹,你觉得你的父皇还会一如既往地疼她?”妉尘直视钟离课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抽走钟离课和钟离谊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见钟离课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十公主像是失了魂魄的玩偶呆呆地坐着,妉尘这才继续道:“以前的你们可以胡作非为,因为你们的母妃得势,你们的外祖有权有势,但是经历过德妃被贬,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人情冷暖?还要在这里顾影自怜?”
十公主看着衣着华丽的妉尘,忽然想到了什么,噌地站起来,仅仅抓住妉尘的手,急迫道:“尘儿,父皇现在最疼爱你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