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服沉默了很长时间,现在,他既不能拿嬴氏的身份压人,有柳云在也不能硬来,那就只能回去向家主请罪了。于服叹了口气,转向柳云,无奈道:“既然如此,麻烦沈……柳姑娘写封信,说明一下情况,也好让家主放心。”
柳云点点头。
妉尘松了口气,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想来一段时间内,柳云也不会再说要她回嬴氏之类的话了。
雪融花开,冬去春来;花谢取冰,春逝夏临。
没有大夫人兴风作浪,慕容执一直在南戍边,四姨娘帮着老夫人管理府中大小事务,常常顾不上慕容妉芯,慕容妉芯无人看管,倒是与慕容妉萍、慕容妉芊越走越近,好的跟什么似的。当然,这里面也有三姨娘的功劳,没了大夫人这个靠山,三姨娘就开始挖空心思讨好老夫人,可惜不得其门而入,便退而求其次,与四姨娘交好。二少爷慕容茁难得常住府中,二姨娘开心得不行,一有机会就和儿子呆在一起。如此一来,慕容府的女人们难得都安安静静呆着。
妉尘原来就和这些人没什么来往,除了向老夫人请安遇到打个招呼之外,甚少交集,每日呆在白露蒹葭,学文习字,研读医毒。白露蒹葭本来有一片药院,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毒草,嬴苏走后就荒废了,柳云、连翘与妉尘三人重新种起,如今药院里欣欣向荣。只是院中人少,还都是柳云重新找来的仆从丫鬟,从嬴苏在药庐点毒香开始,慕容府轻易没人敢进白露蒹葭的院子,下人们死活不肯来,柳云原本就不放心慕容府,这样一来更好,干脆通过嬴氏,找了更信得过,懂点医术功夫的人来。
这日,妉尘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看书,三姨娘领着慕容妉芊进门,人未至,笑先闻。
妉尘藏起书,起身相迎:“三姨娘,三姐,稀客呀,快请坐。”
三姨娘笑容如靥,亲热地拉起妉尘的手,便往门外去:“我们这不是怕打扰五小姐嘛。今天是有客人来,老夫人让我们来请五小姐一起去呢。”
妉尘不着痕迹地脱开三姨娘的手,挑了挑眉,这个三姨娘还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巴结上老夫人了。前些日子,大夫人生病的消息刚传出去,来府上探望的人倒是挺多,最近已无人,怎么今个儿又来了?还要特地来叫她?莫不是嬴氏又派人来?妉尘一边想着,一边随三姨娘向花厅方向去。
花厅里,老夫人端坐在上,笑容可亲,正和坐在右上座的夫人讲话,十分熟络的模样。四姨娘陪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一句两句,引得那夫人笑弯了眼梢。
慕容妉萍和慕容妉芯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在另一边玩耍。小女孩一直跟慕容妉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慕容妉芯却只是用手捂着嘴,淡淡不愿开口。倒不是慕容妉芯孤傲冷漠,只是她前几天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慕容妉萍笑话她几句后,她便闭紧嘴巴,不太说话了。小女孩见自己不管怎么说,慕容妉芯都只是点头摇头,嗯嗯啊啊,心里不痛快,干脆坐一边生起闷气来,谁都不理。
妉尘与慕容妉芊齐齐跨入花厅,老夫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却立马恢复正常,只笑着向妉尘招手,示意妉尘站到她身边,笑容靥靥道:“尘儿,这是成夫人。”
妉尘飞快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老夫人身着百子刻丝银线镶边小褂,成夫人是轻罗烟百褶长裙外披宝蓝色轻纱,三姨娘衣着秀大幅荷叶荷花半袖长袍,四姨娘衣裳虽不出彩,头上却簪着三只碧绿通透的玉簪,就连一旁玩耍的几个小姐衣着服饰皆是华丽得体。相比之下,妉尘只穿了青灰色的丝质棉棱裙,头发梳的松松散散,实在有失体统。
妉尘心里一阵气闷,这个三姨娘,心思还真是一刻不停歇,没提醒她要换衣服也就罢了,还拉起她就走,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她,看样子是诚心想她出丑了。
不过,妉尘没在这方面多想,只瞬间,就向着成夫人福了福身,甜声道:“见过成夫人。”
成夫人却像见到珍宝一样,连忙站起来,亲手扶起妉尘,言语之中带着感激,道:“五小姐知礼又聪明。去年五小姐救了我们家瑜儿,一直没能登门拜访,聊表感激。再过几天,我们举家都要搬迁到京里了,怕再不来就没机会当面感谢五小姐了,冒昧之处,老夫人和五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三姨娘见老夫人和成夫人都没有提到妉尘打扮不得体,仿佛没看到一样,脸色笑得开怀,眼中却流露出失望。
妉尘直觉好笑,后院里的女人还真是无聊,给别人添堵,自己就跟捡了便宜一样,真真无聊透顶,心里变态!妉尘一边腹诽着三姨娘,一边又天真无邪地笑脸相迎成夫人:“成夫人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妉尘应该做的。”
老夫人在一旁笑着应承:“瞧这孩子,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虽是责怪的话,语气却是宠溺十分。
成夫人心头一惊,外头都传慕容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家里最小的孙女,看来所言不虚了。成夫人对着妉尘左看右看,笑得更加温和,道:“哪里,五小姐有巾帼英雄的风范呢。”说完,竟和老夫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妉尘心里直翻白眼,这有什么好笑的,她这是装的像个六岁的娃娃好不好。
成夫人笑了一会后,从身后丫鬟手里拿角桃木盒子,一个双手呈给了老夫人,一个则亲手给了妉尘,正色道:“五小姐对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