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梵拿起了精灵泉水中的碗,正准备喝,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深爱的凯文,又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转身去拿鲜血中的碗;然而,吸血鬼三个字立刻闪现在她的脑中,同时出现的还有残暴的蜜雪撕咬无辜少女、血腥暴力惨不忍睹的场面,令她情不自禁地将碗又丢了回去。
“五……四……”小女孩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没时间再考虑这个顾虑那个了,反正都是死,能被载入史册也是件不错的事,也算是为科学事业作贡献了。顾不得多想,梦梵舀了半碗精灵之水,随即又兑入半碗凯文的鲜血,拿手指搅了搅,便毫不客气地咕咚咕咚全灌到肚子里去了。
顿时,梦梵觉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剧痛,仿佛有两股力量奋力在争斗,都想战胜对方,却又无法改变势均力敌的局面,一时竟难分伯仲高下。
被作为主战场的梦梵却被疼得咬紧牙关,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只能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她的视线随着体力的不断消耗变得越来越模糊,小女孩原本清晰的身影变成了一块块朦胧的光斑;胃里的水开始剧烈地反涌上来,随着与气息的不均衡,梦梵猛然地被其呛住,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胃部一阵阵剧烈的抽动,肺部由于猛咳引起的阵痛,瞬间让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或许,她的一时鲁莽,真的使自己连复生的机会都没能牢牢抓住吧?
梦梵猛然吐了口血出来,随即剧烈地咳嗽着,渐渐地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是沉沉地睡着了。凯文把自己淌着血的手腕从她的嘴边拿开,伤口迅速地愈合上。如今的他脸色更加惨白了,身体也变得很虚弱,然而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当他看到梦梵的伤口渐渐愈合、不再流血的时候,一个久违的欣慰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仿佛是真的精疲力尽了,凯文放松地侧身躺在了梦梵旁边,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对方逐渐平稳的气息、慢慢恢复正常节奏的心跳,他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与生命的气息,仿佛一首吟唱幸福的歌,缓慢而悠扬,让人不由得舒心。
梦梵渐渐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望着五彩缤纷的屋顶,愣了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猛然挣扎着试图坐起,敏感的凯文立即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随即直起身来稳稳地扶住梦梵,一脸关切地讯问道:“你怎么样了?”
仿佛是久别后异常难得的一次重逢,当梦梵清醒地意识到,为自己安慰忧虑的正是凯文的时候,一阵难以言语的激动让她几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当她被倒吊在空中任人宰割的时候,几乎没有想到过还有机会活着再见到她的凯文。然而,如今死里逃生的梦梵回来了,活生生地坐在凯文身旁,她仿佛在激动地哭,却又带着欣慰的笑容,有千言万语似乎要说,却又发现突然间自己变得语竭词穷,最后她给了凯文一个大大的拥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道尽一切。
被梦梵一连串表情变换弄得手足无措的凯文,也终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给了对方一个应得的回应。
然而,某些充满着警惕的疑问不断在脑中闪现,不停的提醒着她,有些事情必须现在就问清楚,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容忍生活在欺骗与谎言之中的。
即便这些谎言是善意或者是好心的,但这也终究改变不了它阴暗的本质,华丽的面具怦然碎裂时,其带来的苦楚知会更深更大。梦梵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她不想加以评论也不会干涉,但是宁可得到的是痛苦她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梦梵仿佛做了最终的决定般,镇定地同凯文分开,低垂着眼帘,强装镇定地问道:“凯文,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吧!”
“什么真相?”凯文假装糊涂地讯问道,在真正开口前他必须先搞清楚梦梵已经知道了多少。
梦梵开门见山地抛出了自己的疑问,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看看我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胳膊,为什么原来伤痕累累如今却洁白无暇?尤其是我的后背,衣服已经破裂成了布条碎片,为什么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再看看我们周围这些头发、金属碎片和血迹,你总不会告诉我这都是大家到处撒着玩的吧?要不要我去医院检测一下,还有我嘴里仍然残留的咸腥味,你又要作何解释?”
“梦梵,听我说,”凯文突然用双手捧住对方的头,眼睛直视对方的瞳仁,金光随之流转,“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境;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会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全然忘记,什么也不会记得……”
“可是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而且清清楚楚,”梦梵猛地将凯文推开,一脸怒容,“不想告诉我真相就用催眠来应付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我说最后一遍,告诉我所有的真相!”
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几乎打了凯文一个措手不及,他有些发愣地寻找原因,要知道他之前对梦梵催眠没有失手过任何一次。突然,凯文注意到梦梵脖子上带着的银色项链,他示意梦梵暂时不要动,随即侧着脸向她的脖子靠近,只是那么微微地一闻,便立即皱起眉头,他终于知晓了问题的所在。
“这条项链是谁送你的?如果想知道真相,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凯文暂时转移话题,并试图将主动权转向自己。
“难道不是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