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写生的地点,是放在了四平八稳的堤边,所以秦起也把写生的类型从铅笔白描换成了水墨白描。
因为上午里观了好一会的水临了好一会的波,所以秦起希望自己在接下来的水墨白描里,能够将更多的水意墨韵呈现出来。
勾出近近远远的江渚后,秦起开始勾画芦苇,说起来,芦苇和兰一样,是运笔练锋的一个非常好的素材,画兰叶时,需中锋行笔,通过笔的提按转折实现兰叶的阴阳向背,其中有诀——一笔长,二笔短,三笔破凤眼,也就是画一笔长的兰叶后,再画一笔短的已形成参差之感,再第三笔兰叶与前两叶形成交叉之态,而以此口诀,可以三三一组地画出一丛兰叶来,自然期间还需要照顾到画面的浓淡疏密等。
可以说,兰叶画好了,大部分花鸟画的基本笔触便差不多攻下来了。
秦起这之前还没有画兰叶的经验,所以这刻里画芦苇,也是遵循了他画素描方面的经验,在这方面,秦起曾在临桃的时候临过一个下午的稻叶,而在素描与国画的由此及彼这条路上,秦起的悟性还算是不错的,至少现在他笔下的芦苇,便颇有自然变化之妙。
一行人走走画画间,来到了一处临崖而建的房子前,说实话,这栋整体呈米色的房子相当漂亮,便如栖在江崖边的一只海欧。
“好漂亮的房子!”余心络最先赞了一声。
一行人沿崖边往上走,让他们意外的是,门口的小椅子上此刻正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的面前还矗着一个画架。
竟然是同行么?
余心络率先走了前去,从老头背后伸头往画架上一瞅,而其他人虽然隔得远,因为角度的关系,如秦起便能在所在的地方瞟到一小半画架上的画,那是用水彩绘下的一片关于江渚的风景画。
因为好奇,所有人在这之后也围了上去,老头显然也注意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往回头看是这么一群背着画架的年轻人时,倒是怔了一怔。
“你们都是画画的?”老头子先开口道,说话的语气还很是有那么点严肃。
余心络被这种严肃弄得心里一跳,代众人应了一声,她这刻里已经看清了老头的画作,虽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比自己的水彩明显要好,而且是好了几个层次的那种。
这在余心络心里造成的冲击那是可以想象了,就是安美的老师,在水彩上如老头子这般的也屈指可数,可见眼前的老头说不定来历不凡。
“还不知老人家——”田咏怀这刻里开腔,没想到他话还未说完,老头子已是摆了摆手,嘀咕道:“画画的兴致被打扰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后,老头子竟起身收起画架之类的东西,然后进了这栋外表非常漂亮的房子,门跟着在他后面被关了起来。
这是什么节奏?众人都有点发怔,这老头子之前还只给人一个有点严肃的印象,转眼就变成不近人情的节奏了?
“虽然画得不错,可性格这么‘傲骄’好吗?”习福忍不住吐槽道。
众人都感同身受,说起来,秦起目前接触的画画的人,性格都还和普通人差不多,还没遇到过这么一位有那么点“大牌”的主。
“既然老头子把地方让出来了,那我们就到这画吧。”白衫的一席话,让众人都怔了一怔,这是要太岁头上动土么?
“衫衫——”余心洛的两个字刚吐出来,白衫已是一摆手,然后招手道:“秦起,你就到我旁边吧!”
秦起听得挺汗的,平时看白衫没什么,这会看上去倒是很像有那么点逆鳞的样子,这位的态度,让白衫很不爽么?可怜自己就因此中枪了啊。
殷小军倒二话不说地,把自己的画架放到了白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