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着孤儿院的孩子们和陈姨一起吃过晚饭后,秦起也就回了自己的房子,临走时和陈姨、骨朵儿说了,这几天把房子给骨朵儿收拾出来后,骨朵儿也就可以住过来了。-..-
回到屋子后,秦起本来准备第一时间给安以晴打电话说说骨朵儿的事的,想想还是当面说的好后,秦起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站到自己画台上后,秦起继续开始自己水彩转国画的尝试,毕竟,星期一那天,秦起可是要给赵姗‘交’那么几幅作品的。
秦起现在已经画下了《海》、《夜‘色’灯影下的悉尼》这样两幅画,这两天准备再画上两幅,‘交’给赵姗的东西也就算完成了。
现在,秦起在画的,还是那幅《爬满爬山虎的房子》这一幅,因为尝试着将水彩里的光和‘色’都纳入到国画的之中且不失国画线条的韵味,秦起在这幅画上已经做了不少的尝试,事实上,以现在秦起的功力,如张大千所说,想要把西画的长处融化到中国画里面来,且看起来完全是国画的神韵,这还是不大可能的一件事情,秦起做得更多的,是让整幅画作在传统的笔墨之外,有点光影摇曳的影子。
在中国古代绘画中,“石分三面”便是古代画家对光的一个非常直观的认识,清代《芥子园画谱》的开篇就说“画石起手当分三面法”,又说“盖石有三面,三面即石之凹深凸浅,参合‘阴’阳”,早在魏晋时代,顾恺之就在其《画云台山记》中说“山有面,则背向有影”,“下为涧,物景皆倒”,不过他那时怎样去表现西画中的光影效果,已没真实的画作可供考证。清代画家邹一桂看过西方表现光影体积的写实‘性’绘画后,在《小山画谱》中说:“西洋善勾股法,故其绘画于‘阴’阳远近,不差锱黍。所画人物屋树,皆有日影,其所用颜‘色’与笔,与中华绝异。布景由阔而狭,以三角量之。画宫室于墙壁,令人几‘欲’走近。学者能参用一、二,亦具醒法,但笔法全无,虽工亦匠,故不入画品。”
邹一桂的这一段话,可以说是说出了西画与国画在光影、造型及透视上的区别所在,而其所持的“笔法全无,虽工亦匠”之论,亦是国画看待西画的一个相当大的成见,历任康、雍、乾三朝盛世的宫廷画家朗世宁,笔下作品生动写实,给当时的宫廷画吹进了一股新风,但在那时的国画家眼中,所获的评论也就是“虽工亦匠”四字而已。
所以几千年下来,国画家们所追循的还是“笔韵墨趣”四字,他们在画作中表现的是,一种线条美学,一种水墨意味,而其遵循的透视原则,也是皆轨宋人郭熙所定的:“山水画中,画山盈丈,树木盈尺,马盈寸,人物盈十分之一寸。”与西画严谨的造型写实传统及几何学的透视原理相悖,成为东西方完全相异的两个绘画流派。
但两者的长处和不足,也是眼下的人一看即明的,‘揉’和的道路,很多人都已经在实验了,如早前的张大千、谢稚柳、徐悲鸿之辈,而现代画家所走的道路,也已是更远了。冰雪山水画创始人于志学先生说:“光,作为中国画在笔、墨基础上的一个新的审美形式,是中国画的用笔和用墨所无法取代的”,他的作品中,光便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元素,自1960年开始研究雪景画后,他在技法上创造出了“雪皴法、泼白法、重叠法、滴白法、排笔法、光栅法”及“画山无石、画林无树、画树无枝”的三无画法,在理论上提出“创建中国画第三审美内涵用光”、“新传统主义”、“冷文化”和“笔墨当随心境”等新的美学思想,所以其创造的冰雪山水画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面貌就是用光。
这也是秦起可以借鉴和取经的。
古代画论中可以借鉴的,如龚贤的《龚半千课徒画稿》,里面说:“如皴法,皴下不皴上,分‘阴’分阳也皴处‘色’黑为‘阴’,不皴处‘色’白为阳。阳者日光照‘射’之处,山背石面也;‘阴’者草木积‘阴’处,山凹石坳也”,《画传》又说“先用淡墨勾框,再以焦墨破之,石廓如左既勾浓,则右宜稍淡,以分‘阴’阳向背。千石万石不外参任其法”,便是非常清晰明白的‘阴’阳向背之法,就是写下煌煌大作的曹雪芹,在论画残文中说:“且看蜻蛉中乌金翅者,四翼虽黑,日光辉映,则诸‘色’毕显。金碧之中,黄绿青紫,闪耀变化,信难状写……它如‘春’燕之背,雄‘鸡’之尾,墨蝶之翅,皆以受光闪动而呈奇彩。试问执写生之笔者,又将何何以传其神妙耶?至于敷彩之要,光居其首,明则显,暗则晦,有形必有影,作画者岂可略而弃之耶?每见前人作画,似不知有光始能显像,无光何以现形者。明暗成于光,远近浓淡,莫不因光而辨其殊也。诚然,光之难状写也。譬如一人一物,而光视之,则鲜明朗润,背光视之,则晦暗失泽。背‘阴’阳于一体之间,非善观察于微末者,不能窥自然之奥秘也。若晨光难绘,而避之忌之,其何异乎因噎废食哉!则均似处于屋宇之内,‘花’卉虫蝶,亦必置之暗隅,凡此种种,直同冰之畏日,唯恐遇光则溶,何事绘者忌光而畏之甚耶?”
曹雪芹的这段画论,可以说是古代画家中少数的论中国画与光的关系,而其眼光的敏锐,放到当下都可见到其前瞻之处。
这样边画着边思考了一番国画里光影的东西,秦起倒有那么点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