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单于魁头错把草木当作汉兵后,鲜卑人再没主动发起过进攻,而是想用围困的方法将山上的汉军拖垮。
围而不攻,这是一种经典的战法,魁头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这一招,这让他非常得意,又有了向族人吹嘘的资本了。
文聘和牵招在打听到事情缘由后,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这真是弄拙成巧啊,不想魁头的疑心帮了汉军一个大忙。
其实,文聘一开始决定用插旗帜的方法迷惑敌军不过是无奈之举,他本身也没太大的把握,毕竟之前的实力暴露得太彻底,怎么可能还会有援军嘛。要真有援军的话,文聘去偷营时也不会那般小打小闹,早把人马拉上去大干一场了。
很快又过去了十天,这期间双方只进行了一些试探性的交战,损失都不是很大。往往是汉军一放箭,鲜卑人就掉头往回跑,然后一半天就这么耗过去了。
魁头也是郁闷,他不是爱惜士兵性命,舍不得他们白白送死。相反,魁头是一个很残暴的君王,他有野心,他想整合现存的三大鲜卑部族,成为一位说一不二的草原之王,但遗憾的是,他没有与之匹配的头脑。
现在,草原上一共有三股大的势力,且任意两股加在一起都比第三股实力要强。魁头所在的西部鲜卑虽说是综合实力最为强大的一个,但是中部和东部的鲜卑大人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此次南下劫掠,魁头是给其余两位大人发出了邀请函的,可到最后只有轲比能一家回应,而素利那家伙根本没有搭理他。至于轲比能这一方,此番出兵也是大有水分的。
魁头很清楚,轲比能是个有才能也有野心的家伙。就拿这回围困箕陵来说,那轲比能竟然想独吞功劳,事先都不给身为单于的魁头打报告。
其实,这回制定的三家南下计划的目的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是单于魁头想在众人面前立威,所以其余两家并不想多出傻力。素利仗着山高皇帝远,对魁头的命令纯粹是阳奉阴违,而轲比能因为地盘和魁头部挨得近,不得不象征性地出了点人。
这天,文聘找来营中将校,大声宣布道:“诸位,我等已经在此拖住鲜卑主力半个多月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今晚我们就按事先制定好的路线撤退,各位现在就回营准备下吧!”
众将校闻令全都起身应诺,然后一脸轻松地离开大帐。终于不用在这鬼山头上死扛了,这仗打得太他娘的惊险了,随时都可能被敌人围歼。
经过一天的准备,守卫在山上的两千余汉军最终舍弃了战马,并给这些战马的蹄上系上了铃铛,然后将它们丢到了预先挖好的壕沟当中,又在壕沟中堆放了足够战马吃个半饱的草料。
待到傍晚,山上的汉军才悄悄沿着打探好的山路撤退。在离开大营的时候,文聘特意往山脚下望了一眼,见山下灯火通明的鲜卑大营依旧平静,不由大笑道:“呵呵,真是一群要命的蠢货。”
牵招在旁边听到文聘的话后,饶有趣味地回道:“不过他们蠢得可爱,否则咱们还真不好跑路。”
文聘闻言,扭头看向牵招,二人同时咧嘴大笑起来。这回可得把鲜卑人气晕过去,十几万人围困几千老弱残兵,最后还让人家跑了,估计魁头又要杀自己人了!
第二天天刚放亮,鲜卑探查兵继续上山打探,却发现山上负责守卫的汉军不见了踪影,立时高兴得狂奔回营禀告,心想这回可以从单于那儿捞点好处了。
单于魁头听了士兵的禀报,猜想山上的汉军可能溜了,当时就愤怒地从座位上跳将起来,大吼大叫道:“快,给本单于点齐人马,本单于要亲自上山察看。”
魁头一声令下,帐中所有鲜卑将领立即起身应命,都各自回营去整顿人马。这回大伙儿都激动了,谁都不想落在后头。汉军逃跑了,那就说明他们人少,这以多打少,哪有不胜之理?
半个时辰后,当魁头亲率数万人马摸上山头时,突然听到山上传来震天动地的马嘶声,紧接而来的便是尖锐的响铃声。鲜卑人马闻声一惊,纷纷夺路往山下逃跑。
魁头上山时是打的头阵,此时最为狼狈,边跑边往山上偷看,嘴里还破口大骂着那个巡查兵:“哪个狗杂种说汉军跑了,回去给老子宰了!”
仓惶逃回营的魁头摸着额上渗出的汗珠,喘着粗气骂道:“妈的,从今天开始都给老子盯紧山上的汉军,再有谎报军情者,斩!”魁头说完便钻进了内帐,大概是去压惊去了。
大帐中,所有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唯一清楚的是,单于这回是真的怒了。刚才大伙儿只顾逃命,却忘了掩护尊贵的单于撤退。
话说文聘这支人马沿着崎岖的山道走了五天五夜,总算走出了大山,顺利进入了武进城。安置好伤员后,文聘这才派出哨骑前往箕陵方向打探情报。
两天后,从幽州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张郃田豫率领的三万精骑已经攻破弹汗山王庭,斩首十万级,俘获牛羊二十余万头。
这个捷报可是自会战开始后第一个好消息,文聘得报后自然非常高兴。从报信的使者那儿,文聘还得知田军师已经派高览带领三万马步军去支援阎柔了,而且远在雒阳的宇信也让许褚韩当带军火速回援。
报信的使者还特别恭贺文聘道:“此战文将军功劳卓著,田军师说要奏请主公重赏你呢,这回你至少得官升sān_j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