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心急如焚,咱已经没多余的时间再磨蹭了,想我们上山时已过了子时,这会儿就快凌晨五点,按理已经过了做法最佳的时辰。做法讲究个时间,夜深子时时分阴气灵气最重,阿飘们正出来溜达,瞅瞅今儿黄花菜降价没,你忽悠忽悠他们人家也懒得理你;但一旦天亮,就到了阿飘那些个和楼主一样倒时差的物种回家睡觉的点儿,你这时候做法可就搅了人家好梦,这睡不好觉明儿就得头晕脑胀还长皱纹,阿飘姐姐一个个长得白嫩嫩的都是美女,那丫被你害的成了满脸鱼尾纹的老太太,人家不生气才怪呢!
夏天天亮的早,好在山上林叶茂密天色依旧较暗,山野路间依旧能看到一些在外游荡的孤魂。
既然张煜和王帆也一道来了,倒也用不着辛苦两位女孩子了,我们五个爷们各自站到了五棺的一点。
黄符先前已经是吃过苦头,我俩已是见识了五鬼镇阴气局的厉害,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而要想破局我们又不得不各自分开,万一再出岔子就连个照应都没有。但想要破局偏偏要五个人同时做法,咱五个甭说默契了,我和张煜还是竞争对手,就差没找俩菜刀决斗了,更别说做到统一一致了。
“别担心,听我口号,别乱了阵脚。”王帆到底是是大哥,比咱多吃了好几年盐,听完我的担忧依旧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五棺相隔说近不近,但说远倒也算不上远,只要喊的大声,听得倒还清楚。这几天处下来,王帆这人还挺靠谱,我点点头:“王哥,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各自捡了根树干,就听王帆大声喊道:“一二三,挖!”好嘞,这不愧是当兵练过家子的,那丫的中气足,听着可叫一个霸气,冥冥都找着咱高中那会儿和咱睡一个房唠嗑的的教官的感觉了!
我们跟着口号不紧不慢的一点点拨开泥土,深处的土色愈发鲜艳,放眼洞眼内一片殷红,一如潭中泉眼汩汩便要涌出,我胸口抵着木棍左手一阵发酸,咬牙努力跟上步调。“碰”一声清脆,手中干枯的树干撞击折断在地,泥土间露出尖尖一角,木质的棺椁在潮湿的泥土里已有些腐烂的痕迹,王帆那头的喊声停了下来,我激动的跟找着宝贝了似的大喊一声:“挖到棺材了!”
“王哥,接着喊,咱把棺材抬出来!”黄符紧跟着扯开了嗓子。
这挖坟还好说,但抬棺材可就苦了哥了,你丫哥就一只手,这棺材那么大个儿,我整狗刨哪?
“高哥,我来帮你吧。”一个温温婉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柔和如若霞光,媛媛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我,树叶间依稀落下一丝曙光,照在墨黑的发角,闪现出一抹晶亮。那头王帆已经喊起来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我点点头:“嗯。”
我和媛媛一人抬起棺材一角,棺材拖过地面破碎的木屑与土灰一道飞洒,沾染了她米白的裙角和细嫩的脸颊,棺椁呈现出墨黑,斑驳沾染着凝块的血渍,棺木四周贴着的黄符早已腐烂,白色的蛆虫在破木板子间扭动,媛媛捂着嘴,我挽起袖子拨开她额角散乱的发丝,这搬棺材啥的,还真不是女孩子该干的活儿,我抹掉她脸上的土灰,一丝微微的脏乱倒是独有几分童真的可爱,我柔声道:“好了,这东西看着怪恶心的,媛媛你先退后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我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满地碎石木屑颤动起来,挖开空荡荡的尸洞轰然塌陷下去,快速的向我们席卷而来,“高哥!……”我俩身子飞快的沉陷下去,眼看腥臭殷红的尸土已经沉到了胸口,直逼得人喘不过气,媛媛吓的脸色苍白如纸,连我也神情一阵恍惚,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每一步都是按着破局的法子来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身上缠绕上一分微微的力度,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在血气弥漫间依旧是不浓不淡恰到好处,我一愣,媛媛抱紧了我惊恐,我好怕……”我一语不发抬手抹去她眼角下的一丝湿润,“没事的,我们一定没事的!”我近乎愤怒的叫喊企图遮掩令人恐惧的力不从心,殊不知连自己都听到了声音的里夹杂的颤抖,我用劲乱蹬试图从越陷越深的泥坑里出去,却偏偏无济于事。
身子还在一点点下陷,血红的尸土已经漫到了媛媛脖子根上,我拥紧了媛媛纤弱的身体,想哥纵横一世,难道到头竟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恨的咬牙切齿,却不忍心让怀里那瑟瑟发抖的尤物更加害怕:“放心吧,咱大不了下地府溜达一圈,哥还带你回来。”我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早已没了底,身体被四周涌上的血气包裹的不能动弹,我紧紧搂着媛媛,算了,如果真要鬼门关走一陪你走!
血气扑鼻而来,泥土翻涌着溢进嘴里腥臭气让人作呕,我努力托着媛媛身体,妈的,要死哥先死,哥给你开道去!眼看着一切就要玩完了,我吞口口水,反正这会让横竖都是死,再不说全埋上成了古董就说不了了,我摇晃着脖子甩开些泥土,我看着媛媛,媛媛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止不住的颤抖:“媛媛……我……”丫的,都要死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我给自己打气儿,咱死之前得把夙愿了了,我一闭眼:“媛媛,我爱你!”
又是一阵颤动,我心中莫名一阵释怀,得,死就死吧,咱好歹也算赢过张煜那混蛋小子了……
绷紧的身子突然一松,已经埋到嗓子眼儿的泥土再次翻涌塌陷下来,翻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