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一愣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匡!”的一声巨响,整个墓穴再度晃动起来,长方形的墓穴仿佛一口巨大的棺木,就要同四旁高垒的棺材一道翻到向地下。系在腰里的绳索断开一松,墓穴正中炸碎的地面下喷涌出冰冷的地下水,我和诺璃猛摔在地上,男人被震的摔出了三五米,尖锐的石块在他身上划开可怕的撕口。他瞪直了眼依旧僵硬的仰着头,他从喉咙里发出两声悲凉凄厉的惨笑:“哈哈哈,白爷……这一招够狠……”“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把抓住他衣领,“现在,就算知道也晚了……你小子……估计也出不去了。”他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又是一声轻笑,没等我再问,他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差爷,快出去,墓穴要塌了!”我将木子与男人的尸体扛着肩上一把抓住诺璃的手拼命的向着一旁炸开的盗洞爬去“千万别松开!”我回头看向诺璃。走了不到两步,她突然一声惊叫:“小心,快退回来!”,她二话不说手里一用力,乱石堆积的坡度本就走的艰难,重心一移我俩顿时向着地上摔去,说时迟那时快,墓室四旁的棺材在震动里翻落,脊背一阵发凉,两口棺材擦着我发梢摔烂在身后,洞口探进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不久便化作黑暗。
东西跌落的声音渐渐轻了,四周坚硬的石块与木屑夹杂着被泉水冲刷的冰冷,混杂了死者的尸气与伤口喷涌出的血腥气。“诺璃?……诺璃?”我艰难的支着身,“嗯……”小声的回应,我却觉得悬着的一颗心,全然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我紧紧攥住了她冰冷的手,她浑身顿时一颤,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刚才摔下来时候,大概割破手了吧。”她低着声支吾了两句。我忍不住笑了,“嘘。”她转过头却立马紧张起来,她轻轻拍了拍我:“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呼——呼——呼——”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粗哑的呼吸声,好像是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憋在喉咙里的气息,在黑暗的墓###尤为显得痛苦而狰狞。“差爷,有火吗?”诺璃小声问,背包被锋利的碎石割破,东西掉了一地,我摸索了半宿才找到一支蜡烛,我点燃了蜡烛照着墓室看了一周,除了我俩和一旁地上的两具尸体,墓###只有瘫倒的棺材和崩塌的石块,可喘息声还在继续,我和诺璃面面相觑,我突然想起男人死前说的话,我循着他未能全然举起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火光猛然一颤,我的手同目光一道直直僵在了半空。
一口棺木悬挂在墓室顶端,正对着墓室中心泉眼位置,用来承载棺木的木梁雕刻精细,仿佛一双薄翼,连同笔直挺立的棺材倒映在泉眼喷涌所剩不多的积水里,宛若一只蜻蜓时刻将要点入水中。用来支撑棺椁的四道粗铁链被连番两轮的轰炸已是断了三根,仅凭最后一角之力勉强吊着棺材摇摇欲坠。张贴满黄纸的棺材板上已清晰的裂开缝隙,从里看到一张如同蜡像惨白却又分外鲜亮的脸孔——是个四十出头,化着浓重尸装,略显福相的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暗里诡异的移动。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蜻蜓点水了。”我轻轻哼了一声,我和诺璃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最后一条铁链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砸烂的木渣震飞水花。“快走!”我抓紧诺璃追寻着先前系在腰里断落的绳索向着来时的盗洞摸爬滚打过去,那群盗墓贼走时的洞口已经被倒下的棺木封上,想要离开墓室,只有这一条路了。
棺椁的碎渣下呼吸声更加厚重清晰,“赦令九天玄元雷声普化天尊!”我将地上能捡到的符咒一股脑向着棺材丢了过去,我把手里的蜡烛一道丢了过去,符纸点燃火花将老旧干枯的棺材木板迅速燃烧,耳边顿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