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来的还挺准时的嘛!”
我就觉着有人拍拍我,紧接着就听到七爷那尖里尖气的声儿,我一回头,好小子,不愧是那啥先进,看来人家来审查慰问过不少次数了,那小子竟然带了个口罩!
“那不是,哥那可是好青年的典范,咱说一不二!”
他眼睛一眯,我说你小子不笑是会诈尸不成?这丫带了个口罩还不老实,你当自个儿那俩小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是那传说中的爱笑的眼睛哪?
他一招手:“这边走。 ”
路道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店铺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什么广告语。你看看那个,什么——出售人头四百亿,保你变成小萝莉——出售各类身体组件,便宜又实惠!店门前挤了一大群女鬼,长得比黄符还好看,那丫都不是土豆脑袋了,那疙瘩都能顶上月球,七爷就对我说:“那店是搞整容的。”
我滴个亲娘啊,你说说,咱阳间整个容,那最多也就拨个脸皮削个骨头,这阴间那可牛了,直接给他换胳膊换脑袋,这好了,你要那啥大波小蛮腰,拧没了换个新的,那可都是小事儿一桩!
要说这鬼市那可真是热闹,放眼望去鬼山鬼海的,要不是七爷带了个大高帽显示出他一鬼差大爷高人一等,哥自个儿这可就真得找不着道儿了,我一路溜达着东张西望的,嘿,人家道儿两旁还写着标语呢,那要放在阳间那可够瘆人——爱护环境鬼鬼有责,请勿随地乱吐血水;鬼市人员杂乱,请保护好您的随身冥币与器官。
我跟着七爷穿梭在一大群老太太之间,我说咱早上来时就一空荡荡的破空地儿,这会儿没想到这鬼市原来这么大,我心想着咱回去以后可一定得到这儿贴俩咱大排档的外卖电话,你说那得多挣多少钱,咱一月那四三八的工钱肯定得涨了!
七爷带着我绕进了一小巷子里,世界突然安宁下来,空荡荡的,古旧的青石板路染着水花,在两旁翘檐上挂着的灯笼里闪出微微的光芒……
我顶着旧背包,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被这番诗意感染,莫名泛起一阵惆怅,我在心中默想,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
正此时,眼前不远显出一道白影,就见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我一定神,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美女!”
她一怔,低头转身,她默默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般的眼光,像梦一般的,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我撒丫子的回头就跑,我说这梦太凄婉,太震撼了,吓的哥都迷茫了!戴望舒你丫的坑人,让你小子欺骗哥当年纯真的感情!你那丫啥的悲情的爱情故事,你丫这根本就是鬼片儿!
就见那女鬼披散着长发,脸上的烂肉里钻出雪白雪白的蛆虫,她凹陷的两眼空洞无神,鲜红的血泪顺着腐烂苍白的脸颊落下,妈呀,好一个凄婉迷茫!
她一步步的走近,溢着血泪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我心想完了,我说早知道我还不如学紫龙同志戳瞎双眼得了,我就这么跟人家这丁香一般凄婉迷茫的姑娘对上眼了!
“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她尖叫一声,身子一倾“噗通”跪在地上,血泪染上雨水飞洒起星星零零一如万梅胜放,她发疯的抓着青石板,指甲折断流出殷殷鲜血,她喃喃的说:“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妹妹,她是无辜的,他没有害人,没有害人!”
她突然一下睁大眼睛,抬起双手直直向我扑过来,我措不及防被她一下卡主了脖子,她面目狰狞而绝望:“小蕊没杀人,那两个人不是她杀的!鬼差为什么要抓她?她是被害的,她是被害的!”她说着手间更加了一分力:“我要杀了你,这样鬼差就不会抓我妹妹了,我要告诉他们,人是我杀的,是我!”
我痛苦的直哼哼,我说有你这么让人帮你的吗?你这也太暴力了,我诅咒你丫的嫁不出去!
我努力挣扎着,突然那女鬼一声尖叫,就见一条绳子死死缠住,顿时将她五花大绑,她一下摔在地上,绳子如刀刃般锋利,竟瞬间勒出一道道血痕,我揉着脖子大口喘气,我说可算得救了,我定睛一看,是八爷的缚魂绳!
我去,没看出来啊,这一破麻绳竟然还是个高杀伤性武器!
七爷拽着绳子另一头一声冷笑:“你当我们鬼差是吃干饭的吗?感觉不到厉鬼的气息吗?”
我揉着我那差点被勒断了的小脖子,我抬起手狠狠指着白萝卜,我说我就想你这来问事儿怎么把哥带到这么个没人的地儿,感情你小子蓄意谋杀啊!
那女人看见七爷一下愣了,她顾不上汩汩鲜血将一身白裙染成鲜红,她蠕动着身体就像脸上烂肉里的蛆虫一般,扭动着爬到七爷脚下一个劲儿磕头:“白无常大人,那两个阳人真的不是我妹妹害死的,她是被人害的,有人下了邪术,我妹妹才会去害人的,你们要是一定要抓,那就抓我,求你们别伤害小蕊!”
那女鬼哭的撕心裂肺,血泪顺着雨水溅起在七爷雪白的长袍上,七爷一抬手,缚魂绳一下松了开来,他看着女鬼问:“你说你妹妹害死了两个阳人?”
“不!”女鬼尖叫:“她是被术人害的,我们姐妹虽然死时有怨成了厉鬼,但从来没害过人,差爷求你相信我!”
“这话你说了不算,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鬼差自然会去查,若是有术人作怪,我们不会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