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昕应声回头,当她看见李自胜单腿跪示爱,第一感不是开心而是惊吓。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宁语昕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仔细思考她和李自胜的关系。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李自胜只是一个被程梓杨打过两次的朋友,她有义务照顾他以平息他的努气,弥补程梓杨的过失,让自己不再那么愧疚。
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感情在里面。
宁语昕自问在跟李自胜相处之时,她恪守“妇道,”没有任何过分举动,也没有任何暗示,她想不通是哪一点令李自胜喜欢上自己,并且如此突然的向她示爱。
她还没有离婚,就算离婚成了单身女性,宁语昕也没有打算接受李自胜的求爱。
不等这些七七八八拐弯抹角的事想清楚,周边店主已经纷纷跑出来看热闹。那些逛夜市的行人们难得遇到这般“浪漫”的现场求爱,也跟来凑热闹,有好事者有节奏的打着拍子喊“答应!答应!”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将宁语昕淹没其中。
宁语昕的心很乱,她急忙上前要拉起李自胜来。天色已暗,但灯光明亮,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土壤湿润的气息,这本是*相约逛街的好去处,但现在,却成了宁语昕的禁.忌之地。
“李律师,你这是做什么,你快点起来啊!”宁语昕一边四处张望着,害怕遇到熟人,一边扯着李自胜的胳膊要他起来。
李自胜见宁语昕如此窘迫,担心自己进行得太快会吓走她。正犹豫着,一个好事者在旁边插话:“哎哟,小伙子被拒绝了,真可怜。”
这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附和。这年头,当众示爱好像成了一个既定定律,不答应就是十恶不赦,答应了就人月两团圆,美美满满。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李自胜多了些许勇气,他固执地保持跪姿,放低身段,装可怜:“语昕,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那时候你有丈夫,我不能做第三者。现在你已经决定离婚,并且跟程梓杨正式分居,我这才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不一定要马上答应我,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住,给我一点时间和空间,让我们彼此了解。”
李自胜说得万般诚恳,又有理有据,听上去他只是恳求,但对宁语昕来说,压力巨大。
她本想着明天去祝贺的时候,顺便跟宁正帆商量一下找工作和租住房子的事。李自胜突然来这招以退为进,让她很为难。
“我……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吗?过了这段时间再商量,好不好?”宁语昕没有直接答复,毕竟,她和李自胜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成为男女朋友这个地步。假如她答应李自胜继续住下去,就意味着她认可他们之前可能发展。
宁语昕不想给李自胜这个希望,免得到时候连朋友也做不了。
李自胜见宁语昕连这个要求都不肯答应,有点急了。他额头冒着冷汗,脑子却转得飞快,像运转过速的车轮就快要爆胎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这男人真坏,人家说了不愿意跟他住,他还非要人家答应,太过分了。”
围观的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一时之间辨别不出这个声音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来,是个女声,而且还捏着嗓子说,阴阳怪气的,根本听不出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很快就有人跟着响应,神秘角落里又传出男声:“大男人的跪什么跪啊,要是真得有感情,就不用跪!现在跪着这不是变相逼人家嘛。”
有了这两个“无聊人”多事,现场又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方才那些鼓励宁语昕答应的人开始改变了态度,跟着一起窃窃私语,怀疑李自胜的初衷。
李自胜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他现在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渐渐的,有人开始起哄,喝倒彩,李自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捧着那盆月季花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老板,这盆花我买了。”宁语昕上前接过那盆月季花,顺手把李自胜拉了起来。
月季花老板应声走了过来,摆手说道:“这花不值钱,送给你们吧。小伙子,下回有了把握再示爱啊!这办法不是每次都行得通的。我在这里开店几十年了,年年都能看到这些,成功的只有一半呢。呵呵,这月季花送给你就当买了个经验吧。”
李自胜偷鸡不成反蚀一反米,又羞又恼,虽然有宁语昕给他打圆场给他台阶下,他还是觉得丢了脸面。他在人群中寻找,想找到坏他事的那一男一女,可是人群都散了,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宁语昕见李自胜耷拉着脑袋,像是被人折断了颈,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不忍,上前提醒他:“李律师,我们还没有买富贵竹和发财树呢。”
“哦……那家店有这些。”李自胜已经没有来时的兴致,他觉得那两个坏事的人出现得太巧合,但又抓不到罪魁祸首,心里疙疙瘩瘩的,走路都没有刚来时的气势。
宁语昕假装没看见这些,兴致勃勃的跑到对面的店里挑选了富贵竹和发财树之后,和李自胜抱到了车上,开车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但宁语昕觉得不用花心思去应付李自胜也是件好事。到家后,宁语昕正要进房间,李自胜顶着房门,期期艾艾:“语昕,今……今天……我在花鸟市场……是,是情不自禁,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我……”
“我们还是朋友!”这句话在宁语昕的心里酝酿了好久,她早就猜到李自胜迟早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