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吃过东西,傅寒深顺便送了宋小源去学校,宋言百般聊赖就在屋子里开始打扫整理。
自从他们母子入住这里后。每天定时过来的清洁员被宋言遣走,家务事几乎是她全包。
原先,傅寒深本身并不同意她这个做法。
他把他们母子带进来住并不是要个全职保姆,奈何宋言执拗,因辞去了医院的工作。暂时还没回去上班,整天闲得很,而裴思愉又每天忙杂志社的工作,很少有时间陪她。
所以几乎无聊时,除了每天打扫打扫屋子,给门外的那几簇花浇浇水之类的,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的。
后面傅寒深也只能由着她了。总之只要她高兴就好。
但在早上十点左右,艺苑迎来了一个让宋言意想不到的人----傅老太太。
听到外面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宋言清楚此刻傅寒深觉不可能回来,放下手中的抹布出去,就看到傅老太太出现在门口。
睨见老人家竟会出现在这里,宋言愣了愣后,反应过来,急忙迎上前,“您……”
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发现第一句不知该说点什么才不算尴尬。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傅老太太瞅了瞅她,有点埋怨地说,“还不请我进去坐吗?”
“您进来。”宋言赶忙过去。想搀扶住她的手,却又怕老太太反感,只好站在一旁,一时间倒是有点不知所措。
傅老太太哼了哼,瞟了瞟她,这才昂起头,态度怡然地往屋内走来。
厅坐下,姿态恭谦,问了句,“你想喝点什么?”
“茶吧。我又不是年轻人,又有心脏病,不碰咖啡。”
“好,您等等。”
宋言进展转身往厨房走去时,眼光往门口扫了过去,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似乎只有老太太一个人跟一个司机来了这里,这又才收回目光,往厨房走去。
今天是距离那天在傅家的日子已经过去几天。
没想到今天傅老太太就过来了……
而至于到底是什么目的,或者说傅老太太在想什么,大概是来下最后的逐客令,让她赶紧卷被子走人吧……
毕竟,傅老太太本身就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她之前甚至还“欺骗”了傅老太太。想想都是不可原谅的。
要来赶她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须臾,宋言泡好茶,端着茶杯走了出来,傅老太太不断打量她的眼神,在她走近适时收了回去。
“您的茶。”
把递到面前的茶杯接过,傅老太太不咸不淡的声音,略略别扭,“坐吧。”
看傅老太太的态度,宋言只能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傅老太太目光随意的扫过整个客厅,睨见不远处落地窗边的水桶跟抹布,眉梢挑了起,“你刚才在打扫?”
宋言点了下头,“嗯。”想想这个回答太简单冷淡,又补充了句,“闲着无聊,就想找点事情做做。”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是医生来着。”傅老太太扭头,上下扫视她,“怎么会闲?不用上班?”
宋言倒是不隐瞒,“前段时间因为点特殊事情,暂时辞了工作,目前还没有回去上班。”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但傅老太太却没有追问这件事下去。
宋言坐在对面,手放在腿上,手心紧张得渗出了些细寒,目光不敢直视傅老太太,只好盯着傅老太太手中冒着袅袅雾气的茶杯。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连傅老太太都不清楚自己在这种时候,到底应该说点什么好。
犹豫了半响,她只能是拿起茶杯来掩饰自己此刻心底的别扭,刚想喝一口,却在触碰到茶水时,眉头拧起,“烫。”
宋言忙站起身,“我帮您冷一下。”
“不用。”傅老太太抬手阻断了她的行动,“坐好。”
宋言只能又坐了回去。
傅老太太握着茶杯,别扭的看她,忽然没头没尾的蹦出了句,“那天的发型我挺喜欢的。”
宋言怔忡了会,随即想起了自己之前帮傅老太太盘过的发,顿时笑得有点心虚,“您不嫌弃我手艺不好就好。”
“哼。”傅老太太轻哼了声,不悦地说,“少跟我套,明明自己做得不错,还装什么谦虚?”
“……”
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一句话又把宋言打回了原型,悻悻缩了缩脖子,哑了语。
傅老太太看她这样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之前的时候你跟我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宋言语塞,“这个……”
“其实我原本对你印象挺不错的。”根本不让她说话,傅老太太正在兴头上,打断她又继续愤愤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知不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就像明明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拿去兌奖时别人告诉你彩票是假的一样。”
“对!”傅老太太十分赞同这句话,“就是这种感觉!我知道你骗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
“……”
“我现在的内心都还很不是滋味,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傅老太太不能释怀。
但其实最让她不能释怀的,并不是宋言骗了她。
傅老太太迷糊归迷糊,但现在她心底却清楚得很,这件事的错并不在宋言身上。
说到底,都是她自己没有发觉,也没有去问宋言,自己稀里糊涂的把宋言带回去,稀里糊涂的把宋言当朋友,稀里糊涂的没有想到宋言跟傅寒深之间的关系。
明明在之前来到这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