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霖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弯下了腰,守门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倒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撇了下嘴角,看着手指上的血丝,森森的笑了一声。
“来抢人?你的人呢,都叫出来吧。”
“我只是来揍你的!”他紧紧地攥着缠着绷带的右手,因为用力,表面的绷带已经开始泛红。
顾琛霖听着更是讽刺的笑,烦闷的心情正愁无处发泄,一拳招呼了过去。
沉影听着熟悉的声音木然地转过头朝着窗外看去,来来回回在方形的玻璃窗口闪过的身影中,她看到了那个想念了三天三夜的脸。
“徐寒?”
她张着嘴呢喃着,然后紧张地掀开身上的被子赤着脚往外跑,带着针的管了被生生扯下来,手背上的鲜血淋漓四溢,她也不管不顾。却被待在病房的医生拦住,掏出一支安定剂在癫狂的她身上扎了下去。
“徐寒!”
“徐寒!”
……
她虚弱的身体挣扎不过男医生,只能任由安定剂在她身体里起作用,意识慢慢消失,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黄昏,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金黄的阳光长长的射进来,徐徐的秋风带着窗外淡淡的桂花香,有些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昏迷中好像做了个梦,她梦到徐寒忽然出现把她带走了,带到一个没有恩怨纷扰的地方,她死死地赖着他缠着他,不放他去任何地方,可是他没有烦,反而跟以前一样温柔得哄着她,说怎样随她高兴就好。
可眼前是在昏迷前的那间病房,徐寒不在。
她往上瞟了眼依旧惨白的天花板,拔掉了还在吊着的吊针,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门走出去,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拦她的路,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走了许久才想起,她并不知道猪猪的病房在哪,一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人。“朱小颜的病房在哪?”
两个男人没有回答,她盯着他们的眼神不觉变得冷起来,转过身一间一间地打开病房的门找着朱小颜的身影。
宽大的病人服一路摇摇晃晃,直到下到三楼的时候,她打开一扇扇门,看着一间间空荡荡的病房,从一个病房退出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黯淡的余晖下被烟雾缭绕着的人。
眯了眯眼睛,她朝着顾琛霖走过去,发软的脚步走得无力,待站到病房门口,她看了眼那似乎染了颓废的身影,正坐在座椅的那一头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手一按,她走进了病房中。
越靠近病床,心就被揪得越紧,在距离病床有三步的地方她停下来,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靠在床头机械地重复着吃东西的动作,对她视若无睹。
摆在床边桌子上的食物在一点点的减少,可自始至终朱小颜没有看过她一眼,吃完了朱小颜平躺回去拿着份文件在那儿看着。
“猪……”
她一出声,朱小颜又背过身去,她看着朱小颜的反应捻着身上的衣服,动了动站着有些僵硬了的腿转身往回走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柳诗影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凉凉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枯透的老槐树相互磨着枝桠,沉影默默听着,没有吭声也不敢转身。
“我最讨厌你自以为是!永远都以为自己是对的,永远都认为你所谓的对别人好就是好,从来不问问别人的意见!”
“当年你跟我说过什么,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你自己说的,你记得吗!”
朱小颜一甩手把手里的文件甩出去,哗啦啦的纸张相互碰撞的声音嘹亮刺耳,在暗淡的光线下涂了一层灰。
“你凭什么认为瞒着我所有的事情就是对我好,你凭什么认为出了事情你一力承当就是对我好?凭什么!”
沉影低下头去,咬了半天的唇才呢喃出一句话。“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砰地一声,床边的一个杯子被摔到地上,哑透的声音在极力的咆哮。“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我知道一切后我会是什么心情!”
沉影指甲掐着腿上的肉,咬着唇更用力。“对不起。”
“你没资格说这句话,你没资格!”
“唔!”腹部突然的巨疼让朱小颜捂住了肚子,大滴的汗水从她额上滴落下来,她搂着自己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听到朱小颜的闷哼声,沉影猛然转身,看着朱小颜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加紧了脚步走到床边,想跟以前一样抓着朱小颜的手,可是想起她刚刚讲的那些话,她又弱弱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刚流产,不要太激动,顾琛霖在外面,要不要我把他……”
“不要跟我提那个人渣!”
朱小颜一手拄着床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讲的咬牙切齿,一抬眼又看到沉影苍白的脸,还有她紧紧揪着衣服的还在流血的手,一转头撇开头。“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沉影又垂下头去,虚弱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出了门,呛人的烟味还在,她转了方向朝着顾琛霖走过去,越发晦暗的走廊,一瞬之间头顶的灯全部亮起来,又变得刺眼起来。
她看着顾琛霖脚下堆成山的烟头,还有在咕咕叫的肚子,忽然幽幽的笑了两声。
“怎么,在这里坐了一天啊?没吃饭?不敢进去?呵呵,顾琛霖你也会内疚吗?是不是不敢面对她?这种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