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的慷慨陈词,沉影就送了他一个字。“滚!”
“姐,我已经在你楼下了,要滚也得拉着你一起滚。”
沉影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窗外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向远站在下面正招摇地晃着那只胳膊,隔着电子音质传来的嘿嘿嘿,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贼眉鼠目的笑。
这混蛋,脾气性子像她就算了,怎么连办事效率也要跟她一样这么出众?!
重新装修好的沸腾,包厢内。
向远拿着瓶啤酒随着音乐歪七扭八地扭动着身躯,在迷乱的灯光下眨着压根看不清楚的桃花眼,吆喝够了往沉影身边一躺,胳膊搭到她的肩上,却被她给扔了出去。
他愣了愣,随即一声惊呼。“姐,你从良啦?”
沉影瞪了他一眼,往边上靠去,脚舒服地翘着二郎腿踩在茶几上,向远见状跟以前一样随意得把他的腿搭在她的腿上。
强负荷压在她身上,屁股上的伤传来一阵闷痛,她一抬脚把向远的腿踹下去,自己的腿也收了回来。
没心没肺的一阵狂笑声,向远躺在身后的沙发上,胳膊大大咧咧地搭在沙发上,用大过包厢mv的声音大吼着。
“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送你那三个笔记本吗?when,wheeandwhy。”
沉影瞟了他一眼,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有想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三个笔记本,分别大大的when,whee跟why。
向远在继续笑着,却并不打算解释,反而把话题又转了。
“姐,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我就瞧着那姓徐的人不错,毕竟不是每个男的能受得了你的暴脾气的!”
沉影理也不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点歌台前又点了一连三十首《孙悟空》。无厘头的调子,哑哑的嗓子又是一阵嘶吼,直到向远抢了她的话筒,她回到沙发旁,拎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子吹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啤酒最好喝,那些狗屁的红酒,鸡尾酒味道简直跟日了狗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喝酒吹瓶子的动作最帅,那些漂亮的高脚杯、水晶杯,谈不出多作!”
向远放下麦扭头看了眼穿着考究的衣服吹着瓶子,嘴角还淌着酒水的某个人,撇了撇嘴角嘲笑着。
“你不混黑道去真的是浪费了!”
沉影一甩手把酒瓶子扔了出去,没喝完的半瓶酒随着碎了的瓶子淌出来,白色的泡沫不断往外翻,她歇斯底里地一阵吼声。
“我装了七年我最讨厌的人,天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世界!”
虚伪,做作,势利,现实,冷血,麻木,肮脏!
她打了个酒嗝,向远很是贴心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她又躲开了朝着外面走去。
低着头发虚的脚步,摇摇晃晃每一脚都似乎踩在云端,绵软而无力。
忽然,脑袋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熟悉的薄荷体香幽幽传来,她停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头,不真切地抬起头来,才发现是徐寒。
日思夜想的脸庞忽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所有的幻影都变成了现实,她却在这一刻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装孙子。
眼睛落在他身上一瞬便移开,她狠狠地低着头不与他讲半句话。
清寒的眸子自上而下扫过她身上,她的头扎的低低的,他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但身上的酒精味却闻得清清楚楚,再往下是她缠着绷带的手,浇了许多酒水在上面,多处都湿透了。
“手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中有质问,不经意又透出的关怀之意让她防不胜防,捏了捏手正打算举起来跟他对峙,他的声音却又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我听了你的话把疤做掉了,这样你能不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他的话让她的视线一移,果然他的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一仰头惊恐地掉进他的深邃里,心一下子就慌了。
他肯如此迅速地把自己的伤口处理掉是因为她一句话,他怕自己自残!
谈笑风生的假面该如何再换上,她如何再对着他风轻云淡地讲一句那便好,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竟然会比山海沉重比海还辽阔。她都已经那么绝情了,他为什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来关心她?
努力地从他眼中把自己的眼睛拔出来,视线一转却看到他额上碎发下的一片红印,他的脸上三年不曾挂过彩,如今是?
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自己在医院做的那个梦,她梦到徐寒跟顾琛霖在打架,顾琛霖受了伤,现在徐寒的脸上也带着彩,难道说那天的不是梦,是真的?
“你跟顾琛霖打架了?”她一开口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
徐寒看着她惊讶的模样,毫不忌讳得承认了。“是。”
她捏了捏手上的绷带,心疼的小声地嘀咕着。“以后不要再找他打架了。”
“你心疼他吧?呵呵。”徐寒冷冷的笑笑,转过身咬出一个字好,朝着背离沉影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凉下来的声音固执地讲着。“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的,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能不能继续履行你的诺言?”
沉影用力地呼吸一下。“好。”
长时间没见到沉影回去的向远从包厢内走出来,左右张望了下走到她跟前,一手搭在她肩上搂着。
“姐,你对他这么好,我都吃醋了!”
沉影胳膊肘一撞撞到向远肚子上,扭头就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好了?”
向远伸出根手指在后面数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