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家书是长孙操亲笔,快马疾报长孙诠,刚接到还没来得及看,叶班头就来‘汇报工作’了。
叶班头离开之后,长孙诠拿着家书最初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老福回家向他父亲告黑状。
老福是长孙操的亲信,几十年来深受长孙操倚重,在某种程度上,和长孙操的关系甚至比长孙诠这个当儿子的更近。若是老福这样的人物回去‘煽风点火’,保不准长孙操会对长孙诠有什么‘别样’的想法。
奇怪的是,信中也没有像长孙诠认为的那样,对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有所训斥,甚至连最近在长安发生的这些事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下陕州长孙家诸人的近况,嘱咐长孙诠多与赵国公走动走动,着手准备与公主成亲事宜。
但是在家书的最后,长孙操却花了不少的一段篇幅提起一件事:老福死了!
老福带着两个“重伤”的死士回陕州,半路之上两个死士高烧不退,而且见不得光。老福通晓医卜之术,于是亲自照料。根据随行的另外几个下人说,当时老福正在给一个死士换药,不料那人忽然癫狂大发,张嘴就咬。老福年老体衰,房间里光线暗淡,两人离得又近,老福竟然一个不留意,被那个死士一口咬断了喉管,当场血如泉涌。
几个随行人员也是吓呆了,片刻失神之后,七手八脚的将发狂的那人给捆了,把老福抢出来的时候,老福已经气绝身亡。
接下来,两个死士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咬,最后也病死在半路上。
“难道是疯狗病?”
长孙诠眉头紧皱,那两个死士离开长安的时候,病情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为何好端端的竟然会‘癫狂咬人’。倒是听说过有一种疯狗病,人被疯狗咬了之后。也会变成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可那两条獒犬也不是什么疯狗啊?
不过程老头有时候就疯疯癫癫的,难道他养的狗也是疯的?
是不是疯狗病已经不重要了,两个死士也就罢了。可竟然搭上了老福的性命,这事就闹大了!长孙诠深知,在父亲的眼里,恐怕十个死士,也比不上一个老福的重要性。
想到此处。长孙诠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老福和死士虽然都死了,死无对证,但随行的另外几个长孙家人,多少也知道些事情缘故,长孙操在京中也而耳目,不可能对自己和萧兰陵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偏偏这封信却连一句训斥的言词都没有,语调出乎意料的平静。这恐怕恰恰说明,父亲已经暴怒之极,但强行压抑住了怒火。
之所以压抑怒火,除了自己以前的确表现出远超其他兄弟的能力之外。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自己即将成为驸马都尉,到时候一俊遮白丑。同样的,对于家族而言,十个老福,一百个老福,也比不上一个驸马都尉。
“要是连这一俊都没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长孙诠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他反而有些真心希望。萧庭能够按期完成长安县配额的播种机和水车,为自己在长安县令位上的政绩,添上一笔浓墨重彩。
……
夏天渐渐的过去,几大作坊里依旧忙忙碌碌。萧庭也把梅花烙倚天屠龙记都抄完了,可抄书事业却始终没个尽头,光是金大侠的,就有十几本等着他。幸好上辈子看过的琼瑶不多,但是也怪他嘴贱,不知道哪次喝醉了和高阳吹牛。说到了什么鬼丈夫。
高阳本就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极有兴趣,听到《鬼丈夫》三个字顿时心痒难耐,威逼利诱让萧庭必须在上元节之前给她写完。
上元节之前?她还真会挑日子,难道要在灯会上找一个鬼丈夫?
写就写吧,反正也习惯了这种天天闷在家里码字的日子,高阳代笔,萧庭口述。
有时候写的累了,两个人还会闲扯些朝廷里的政局,各家各门蜚短流长,隐秘私事。萧庭没有实际的官职,以往对于朝廷里的派系人物,官员脾气性情,一无所知,和高阳聊聊,倒是也跟着涨了不少见识,算是个小小的收获。
慕一宽来过几次,作坊的销量越来越好,已经顺利的铺开到了关内道几个大城市,销量都还不错,每次来,拉来的钱也越来越多,搞得萧家不得不又开出一个新的大库房,专门放钱。
牛老汉干脆把自己的房间搬到了库房所在的那个院子里,整天面对着一排装满钱的房间睡觉。
偶尔有时候半夜,熊二会偷偷摸摸的溜到庄口一家废弃的小庙里,去见一个人,以前救灾的老熟人,如今长安县的叶班头。
还有一桩事,不知道怎么的,从衡山郡府上流了出去,在长安的贵妇圈子里流传开来。
听高阳说,贵妇们主要分为两派,文臣家的贵妇喜欢看武侠,武将家的大多却喜欢言情。让萧庭无奈一笑,这大概就是物极必反吧。
如今长安的贵妇圈子聚会,除了诗会之外,最流行的话题就是谈论测后续情节走向,点评人物。据说杨逍的拥趸者数量远远超过主角张无忌,已经可以和皓祯的粉丝团分庭抗敌,在关于到底是杨逍更像潇洒还是皓祯更风/流的问题上,两派人物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几次聚会中唇枪舌剑,差点擦出肢体碰撞的火花。
“你说说,那杨逍不就是一个登徒子嘛?乐安郡主怎么能看上这种男人,瞎了她的眼!亏得我以往还把她当好姐妹看。”高阳气鼓鼓的让萧庭来评理。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