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行文内容的要求,‘卷面’也有要求,首先一个就是字要写的好看,萧庭那笔被雷劈过的毛笔字。用来写奏折简直就是个笑话。其次,奏折上要干净整洁, 涂涂改改的自然不行。
“有个幕僚就好了。”萧庭拿着笔叹了口气。
心一横,顾不得那么多了,干脆就有什么说什么。当成半白话文来写。
不过这样一来,这篇半白话文的奏章,却是不好直接朝朝廷里送了。水准太差,说不定根本到不了李治那,半路就给三省压下来,免得污了圣目。
第二天一早,萧庭就揣着奏章,跑库房里挑好的,抓了一袋子珍珠玉石什么的玩意,直奔衡山郡公主府。
老远就看见一排千牛卫。领涂醇萧庭来了,主动了迎了上来,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脸上的还贴着几块膏药皮,要不是那身与众不同的袍子,萧庭还真未必能从一群人当中认出他来。
两人见面,一番唏嘘,萧庭叹了一声:“受苦了。”
“哎,打两下倒是没什么,弟兄们都是练家子皮糙肉厚的。平日陪着陛下和翼国公操练,没少挨打。就是这顿打挨得太冤枉∮裘频馈
“总之算在我头上,就当弟兄们陪我练武,我下手重了。”萧庭冲熊二歪歪头。熊二拎着个袋子担萧庭笑道:“一点点汤药费,算是给兄弟们养伤压惊的。”
也不客气,伸手接袋子,袋子入适滞缶褪且怀痢K微吃惊。打开袋子口朝里面瞧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当不起,当不起!萧兰陵这份汤药费实在太过贵重,折煞兄弟们了∷底啪鸵把袋子推回来。
贼精贼精的,他说‘折煞兄弟们’,明白人听来,这就是个客气话,如果这礼重到他真不能收的地步,何来‘折煞’二字,只有收了,才谈得上折煞。要是萧庭真的傻呵呵的以为他不收礼,把袋子拿回来,那才是真正‘气煞’了人家。
“这就是兄弟们不原谅我了?”萧庭脸一板,假装生气:“莫非众兄弟非要打我一顿,才能消气?也罢,若是不收,那兄弟们就上来给顿拳脚吧,也算是我向各位赔罪了。”
“爵爷这是哪里话∥孀帕成系母嘁┖呛呛侵毙Γ骸凹热蝗绱耍在下就不推辞了。”
一边说,一边朝后面的千牛卫门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大声道:“兰陵爵爷赏的。”
后面一排千牛卫竟然齐刷刷的大吼一声;“谢兰陵爵爷赏。”
吼声震天,隔着半里路大概都能听见。萧庭一愣,这帮子千牛卫给衡山打傻了?收礼收的这么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
转念一想,随即莞尔。这帮家伙不是被打傻了,而是给打怕了,这是专门叫给衡山郡府里的人听呢,也好让府里的那位知道他们站在哪一边,省的有事没事的,哪天公主殿下心情不好,再来一顿无妄之灾。
看来,衡山下手并不像高阳讲的‘有分寸’啊,连这群粗野武夫都有点罩不住了。
“还有桩事,要麻烦兄弟。”萧庭把奏章掏出来,担笑道:“烦劳转给翼国公,请翼国公再转给陛下。”
一愣:“听说爵爷封了朝散大夫,本就能直接上书,何必转一道手?岂不是麻烦?”
“嘿嘿,兄弟我文字丑陋,行文粗鄙,不想让其他人瞧见,省的丢人现眼。” 萧庭笑道。
“哦!懂了懂了,秘奏是吧!恍然大悟状。
“啊?不是不是,就是几句禀告陛下的大白话,不是什么秘奏。”萧庭解释道。
“萧兰陵不必多说了,这事我懂!慎重的把奏章揣进怀里,压低声音神秘道:“爵爷放心,包兄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