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灵女微微摇头,纤手曲伸,“哧哧”轻响,枝头七色花缤纷飞舞,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掌心。一道浅青赤的真气螺旋飞舞,七色花登时化为颤巍巍的冰花玉翠,晶莹剔透。
见南宫易楞楞地凝视着自己、她脸上微红,转过身去,掩袖将冰花送入口中。她饮食之时,姿态极是优雅,左手衣袖遮挡口唇,右手指间真气夹取冰花,低首垂眉,目不斜视。
南宫易心道:“原来神仙姊姊吃的竟是冰花仙果。”稍一定神,咬了一口血红果粒。唇齿清香缭绕,果肉又酸又甜,略带着一丝淡淡的青涩,竟似五味俱全,美不可言。入喉之时清凉甘甜,如山溪汨汨,五脏六腑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
南宫易精神大振,心中欢喜:“不知这是什么仙果?”当下又接连吃了十余个,腹中饥饿稍减,神清气爽。
玄天灵女又吃了几朵五色花,便不再进食。妙目凝视南宫易,见他狼吞虎咽之状,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意,别转头去。心中又升起那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虽已记不得从前之事,但不知何以,先前醒来见着这少年时,竟觉得十分熟悉,似乎早就认识一般。凝视他双眼、与他说话时,这种感觉犹为强烈。
是以虽然他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仍是情不自禁地颇为相信。隐隐中总觉得,这少年似乎与自己有着极为重要的关连,他断然不会欺骗自己。
鹣鹣鸟突然尖声鸣叫,从枝头俯冲而下,在冰地上“咄咄”啄击。南宫易笑道:“你们又发现什么了?”虚空劈掌,真气蓬舞。
“轰”地一声震响,冰块四射,一股血红浆液冲天喷涌****,蒸汽腾腾,异香弥漫;血红在半空急速凝固,化为无数血红果粒抛洒掉落。
南宫易吃了一惊,蓦然认出这血红果粒竟与樽眼丘腹中的血红果珠并无二致。
潮崖山冰壑气候苦寒,那血红浆液喷涌了片刻,便凝固冰结,将冰层破裂处重新封堵住,彷佛一株血红色的菩提树,伫立在雪地中。
南宫易伸手瓣下一块,以真气破开露出血红果粒,送入口中。奇香贯脑,暖流遍体,果然是那窟壁中的奇妙果粒,大喜道:“灵女,这便是我所说的血红果粒了!”
玄天灵女浅尝一口,轻“咦”一声,颇为诧异,低声道:“难道……这竟是血菩提果吗?”
南宫易讶然道:“血菩提果?那是什么东西?”腹中莫失莫忘珠飞转,也记不得《奇花甄鉴录》中有这么一种血红果粒。
玄天灵女淡淡道:“传说当年雪域神灵魂魄散化,镇住潮崖山大水。他的躯干化成了这菩提树,血液化成了血菩提果,人若是服了这菩提树花果,便可以修补气血,受益无穷。”
南宫易恍然道:“是了,我的经脉之伤必定是吃了这血菩提果方才痊愈得如此神速!”心中一跳,忖想:“莫非天仙灵女姊姊体内毒素也是由这血菩提果化解的吗?”
玄天灵女道:“但这不过是元泱传说,见过菩提树与血菩提果的人少之又少,想不到……想不到今日竟让我们遇见了。”
南宫易笑道:“既然上苍如此眷顾,那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的美意了。”当下将血菩提果一一化开,饱餐一顿。玄天灵女微微一笑,也低头服食。
这个时候,忽听一阵“轰隆”巨响,狂风大作,漫漫冰雪从两壁高崖滚滚而下,崩塌冲泻。两人吃了一惊,真气蓬然飞舞,形成青赤色的光罩气弧,将飞瀑狂浪似的雪石冰屑一一震飞,顺着冰壑朝南边汹汹冲落。
玄天灵女妙目瞥望南宫易,粉靥上闪过讶异的神色,似是没有想到他的真气竟然如此充沛。两人朝南望去,只见潮崖山峰顶一道七色炫光冲天飞起,扩散为道道眩艳光弧,在苍穹中如涟漪一般**开来。潮崖山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巨响连连,两壁的冰雪也应声崩塌,喧嚣奔泻。
狂风咆哮,冰壑中更为森寒,七色炫光从潮崖山顶上**到冰壑上空,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登时铺天盖地倾覆而下,竟如山岳压顶,将南宫易迫得有些呼吸困难。鹣鹣鸟在两人的护体光罩中上窜下冲,尖叫跳跃,倏然钻入南宫易的怀中。
玄天灵女花容微变,蓦地低声道:“监天玉玺”
南宫易心中一动,按《万里元泱图》所言,当年雪域神灵为了镇住潮崖山洪涛,以元灵魄力化为监天玉玺,档在潮崖山顶上,洪涛方才停息。难道这潮崖山的震动果真是由监天玉玺引起?这可怕的巨大压力竟是源自于斯?
心中忽然又是一动,想起当时与玄天灵女一起从窟壁暗洞高高跃起时,依稀看见一个巨大的七彩玉墙,耀射出层层叠叠的绚光。自己便是被那绚光中心所发出强猛森冷的压力击昏的……难道那七彩玉墙便是监天玉玺吗?却不知自己与玄天灵女,何以能从那监天玉玺下逃出?
正思忖问,雪崩滚滚,来势汹汹,合著那神秘的巨大压力更加气势万钧,饶是他们真气强沛,亦觉得有些摇摆不定。
如此僵持了片刻,潮崖山的震动逐渐转弱,苍穹中那涟漪般扩散的道道七色炫光也逐渐收缩。笼罩于两人头顶迫在眉睫的可怕压力亦随之骤减。
两人正自暗舒长气,忽听一声惊天爆响,地动山摇。潮崖山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