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璧笑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让人摘的都是花骨朵,还可以养两天呢,回头你画一幅海棠图,我让人绣成炕屏摆起来如何?”
薛子桢点头应下,脑海中却灵光一闪。道:“咱们给孩子取小名就叫棠儿好不好?如果是女孩。就叫海棠,如果是男孩,就叫棠哥儿。”
霍灵璧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都听你的。”
薛子桢看他跟对待小孩子似的。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是很欢喜的,依偎在他怀中,翘起嘴角看着这一株株挣着劲儿要盛放的西府海棠。心里琢磨着一会该如何落笔。
“今天我看到朱颜了!”
霍灵璧突然来这么一句,打断了薛子桢的思绪。她先是一愣,继而道:“她说什么了?”
霍灵璧低着头摆弄薛子桢腰间的玉佩穗子:“还能说什么,说前尘旧事呗,说她以前如何的迫不得已。却对霍锦的死只口不提,还说她给我生了个儿子,都八岁了。”
薛子桢这几日一直在想着朱颜所说的孩子的事情。这也是她心中最大的忧虑,如今从霍灵璧口中得到了证实。心中不由一阵刺痛,可紧随而来的却是肚子里细细碎碎却又铺天盖地的痛,她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抓住了霍灵璧的衣襟,声音里难得的带着一丝惊恐:“我好像要生了!”
霍灵璧说完孩子的事,心里也在忐忑着,不知道薛子桢会如何反应,等他听到薛子桢的话后,先是一愣,继而就对外头吼起来:“夫人要生了!快去请稳婆和大夫!”
他说话这功夫,薛子桢已经疼的满头是汗,她听人说过生孩子很疼,也做过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要比她想象中的疼多了!
霍灵璧已经把她抱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往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跑,双桂堂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也都忙了起来,有的去传话,有的去准备东西,有许妈妈和魏妈妈统筹吩咐,倒也不显得乱。
稳婆和大夫一早就请进了府住着,如今一去喊就过来了,霍夫人得了信也匆匆跑了过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满院子丫头,不见霍灵璧,等进了产房,才看到霍灵璧坐在床头握着薛子桢的手,不由神色大急:“你怎么能在这儿呢,赶紧给我出去!”
都说产房污秽,血光容易冲撞人,尤其是武将家,都是要上战场拼命的,所以格外讲究这个。
但霍灵璧却不动如山:“我的妻子给我生孩子,我能去哪儿?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母亲赶紧看看桢姐儿吧,别管我了。”
霍夫人到底是过来人,生了一子一女,搭眼一瞧,薛子桢虽然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但神志还是清楚的,可见只是疼,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放下了心,嘴上却没好气道:“女人生孩子,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好守着的,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早点出去是正经。”
霍灵璧却不依,霍夫人拿他没法子,只好让他注意点,别帮倒忙就是好的了。
薛子桢也听到了霍夫人的话,她想开口让霍灵璧出去,可实在是太疼了,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索性闭上了眼睛,专心致志的忍受一bō_bō的镇痛。
模模糊糊间,她还是听到了霍夫人的声音:“桢姐儿,你要坚持住,这还是刚起头呢,后面会更疼的,你现在就忍不住了,等一会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哪。”
随即有人撬开了她的嘴,塞进了一片东西,薛子桢抿了抿,才发现是参片,她的心不由凉了下来,现在就要用到参片了么?她听几个稳婆说过,只有大人体力不支时才会用到参片,如今才刚开始她就坚持不下来,那孩子可怎么办呢?
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许是她骨子里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那疼痛倒像是减轻了许多似的,她仍旧闭着眼,可耳边却有许多人在叫嚷着似的,有人说羊水破了,有人说该生了,有人让她往下使劲。
可疼痛太剧烈,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薛子桢也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在使劲,只是拼命的咬着牙,忽然,仿佛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滑出去似的,她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剧痛袭来,她再也抵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孩子生下来的一刹那,连产婆都愣住了,接住孩子后破天荒的忘了报喜,反而嚷道:“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生孩子这么快的呢!哎呦!是个小少爷,恭喜夫人,恭喜世子爷了!”
霍夫人在一旁看着刚出世,满身血污的孙儿,也是一脸的喜色,谁知霍灵璧却大嚷起来,不住的喊着薛子桢的名字,再一看,薛子桢晕过去了,也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没好气的给了儿子一下子:“生孩子哪有不累的,她这是脱力晕过去了,没事!”
若是以前,霍夫人是绝对不会对儿子动手的,可如今不一样了,有了孙儿,儿子就仿佛没那么贵重了,她看了一眼吓得手脚还在发抖的儿子,无语极了,转而就眉开眼笑的去抱孙儿了。
外头薛丹臣和镇国公都在等着,等到稳婆出来报喜,说是个小少爷时,两个人的神色却截然不同,薛丹臣是满面欣喜,镇国公则是沉下了脸色。
稳婆原以为镇国公得了嫡长孙该高兴的,还想着讨赏呢,如今见他拉着脸,便觉得害怕,可那些吉利话也不敢说了,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