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蔚面对眼前这位曾让她害怕畏惧的人物,如今少去了那些恐惧,却发现了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她猜不出他的心思与用意,也从未看过他如此和善的跟她谈论的面貌,现在的陌生,让她无言以对。
“将你娘的骨灰给我吧。”这张她一直觉得森冷肃穆的脸,竟也会从那双深抠的眼内,流泄出请求的目光来。“我去过将军府,想去祭拜你娘,可是,那里没有她。”
这就是他的目的?
生时两怨死别又如此的执念,人永远不知道为什么要折腾自己。
看了看运送来的食粮,又看了看梁英达,以蔚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去。
没有血缘亲情,也未建立继养感情,突然的示好,达不到他所想要得到的结果。梁英达无奈的叹了口气,朝自己带来的运粮队走了去,已经卸下粮食的马车已开始回转,沸腾的较场,只有他是落寞的。
全部卸下粮食后,梁英达决定跟着送粮队一道离去,后续的援粮会继续送来,只是他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不管以蔚如何看待他,也不管自己失望难过,能化解前线士兵们的燃眉之急,也不枉他花费掉如此大的代价。
行出了五里,从参原合的方向,一匹枣红马儿闪电般的追了过来,马上的人英姿勃发,梁英达眯起了眼一直看着这一人一马由远而近,曾在他棍棒下求饶的女儿,竟也会有这般的模样。
将手中的东西住梁英达的手上一塞,以蔚平息了一下呼吸,道了声:“保重,爹!”马头一转,又往回奔了去。
梁英达低头将手中的东西揭布一看,是一个白瓷骨灰坛。
“以蔚,打完了,早点回家。”梁英达向着那急驰而去的人大声叫道,一双周围满布皱纹的眼,瞬间涌出了泪水来。
以蔚没有回头,身后的呼叫声她听到了,心里涌上来感觉很怪异,送走了娘亲,却又得到了父亲,她总算又有一个可以祈盼回归的归宿了。而她的母亲,守护庇佑她那么久,也该安息了。
参合原的炊烟让整个驻地都沉浸在一种米香之中,士兵们饿了好几天,终于可以饱食一顿了,沙旦乐不可抑的挤在炊事班的大锅前,大声的吆喝着其他的士兵拼命加薪柴,从未觉得米饭也是如此的让人期待。
“好怀念在兵部统时,我一口气吃下十几海碗的米饭啊,今天,我肯定会比叮和小老虎吃的还要多,这口锅里的饭,全归我了。”
士兵们在他的身后哄笑了起来,柳暗花明的情形,让人着实欢欣不已。
诸葛露齿一笑,有饭吃了,是好事,而这样的转机出现,才是更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天意总是难测,再强的卜算子,也无法尽窥天意。总而言之,老天现在还不想亡德天。
以蔚驾着麒麟一回军营,与她一同进入的斥候马上下马送来了最新的谍报,前一天晚上行动的叮将军与卓冰已经被磐军所擒,而方言,确实为磐国所派来的奸细。
计划算是成功了?奸细总算是要浮出水面了?
与诸葛对视了一眼,看得出诸葛有些落寞,而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原先的猜疑总算是结束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方言。
花娇柔快步到跑到了以蔚的面前,要求以蔚再次给予确认。
“的确是她。”
不是以蔚回答她,却是诸葛候这样告诉她。
“你们都不知道,但是据谍报处的探查,磐国的国师广宁子,乃方言师父,方言所学与其成长,与广宁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我们故意以计试探,若方言不是奸细,那么现在回复的消息,应该是磐军主将被折。”这就是详解。
“这怎么可能?”花娇柔猛跺了下地面。
“没什么不可能!”以蔚拧起了眉。
连以蔚也相信了?花娇柔不相信的瞪视着以蔚。诸葛相信了,以蔚相信了,所有的将士都相信了,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可信?而眼前这些她原本非常熟悉的人,也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不相信眼前的人都是真实的,不相信她们的神情是真实的。
斥候又跑了进来,新的谍报告诉所有的人,磐军开始大规模的进攻了。
披甲,上阵。
现在的德天军团有了食粮,不需要进行死战,她们有的是机会来从长计议。
可是磐军接近后,以蔚的无畏却有些动摇了。几十万的大军行进而来时,地面都有些微的震动,可是,打了那么多场仗的她,对这些都不再畏惧,倒是被支挂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让她担心了。
“将军大人,打开城门吧,我们还有一战未打完呢?”望向城楼,白天看到的以蔚穿着将军的盔甲,比他想象的还要英姿焕发。
“韩将军,我可以开城门一战,但是条件是我一人换你现在所抓的两个俘虏,可否?”
“不可,”花娇柔扯了扯以蔚的手臂,“这样太危险了。”
抬了抬手臂,挣开了花娇柔的手,以蔚目光坚定的望着城下。
“一个换两个?大人真会开条件。”招了招手,有士兵放下了绑在支架上的两人,不知是死是活的两人从支架上一松下,就瘫倒在地,一动也未动。
执起了自己的银枪,以蔚在城楼上众将的一片反对声中,消失在韩梦愚的视线中。不多时,城门便开了一小缝,一人驾着一马,身后有几名小兵小跑着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