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十三的身份很特殊,一直以为翠竹簪是他给自己铺的后路。没想到,他竟然把翠竹簪送给别人。
程铭曾经那句善意的提醒,十三听进去了,却没有着急去找杨中显,只在暗中注意。
之后,见到苏礼和、暗示他翠竹簪的用意、并私自讨论一些事宜后,他带着十九随便闲晃两日,搅乱跟踪的视线才回到闲阁,然后特意找到十二,隐晦地告诉她,苏礼和正在找一个叫做孙娴静的姑娘。十二大惊:“你怎么知道的?”十三淡淡看她一眼,警告道:“做完事要收尾。”十二顿时脸红了,试图辩解:“这个人可以相信……”
十三打断她:“所以他还活着。”否则,他会第一时间杀了这个人。
去年苏礼和说要入仕的时候,十三是知道的,他没有反对。苏家越强大,对他想做的事越有利。没想到这次见面,苏礼和竟然问起闲阁的事情。原来他入仕,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姑娘。而那位姑娘早在三年前就加入闲阁,并被蚁堂的报精英。
十九这次的刺杀,把闲阁彻底推到人们眼前。苏礼和是个聪明人。十三与他接触的过程中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但当闲阁的消息流传出来,在他手里一点一滴地汇聚,他很快猜中,并向他打听孙娴静姑娘。
孙娴静,是十二加入闲阁之前的名字。除了闲主,闲阁中没有人知道。十三也不笨,他们这批精英中,只有两个女人:十二和十九。苏礼和要找的,显然不是十九。苏礼和与孙娴静相遇的时间地点,也恰好与十二的任务对上号。
想清楚这些,十三顿时有种危机感。他觉得,这条后路已经不安全。
闲堂有三位长老,分管三堂:蚁堂的人像蚂蚁一样无处不在,负责情报工作;猎堂负责刺杀工作;鹰堂负责惩罚犯错者、追杀叛逃者等刑事工作。早在三年前的生死筛选中,蚁堂的长老便看中十二的易容术,将她收归堂下悉心调教。如今想脱离闲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三心里直犯愁。他最突出的特长,便是识人。当年为了铺这条后路,他千挑万选,最后找上才苏礼和,没想到事情突然急转直下:苏礼和大张旗鼓地搜寻与闲阁有关的所有信息,彻底把自己没有对他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否则他早就身首异处。
焦躁间,十七突然出现在他门口:“十九跟十一打起来了,你最好过去看看。”他淡淡地说着,语气间丝毫没有担心,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他身段颀长,步履虚浮,显然是受了伤。
十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做了什么?”
十七无辜地摊开手:“什么也没做呀。”
十三面无表情:“那让我猜猜看。你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今天回来发现十一也在阁里,于是不敢回房间,把十九骗过去了对不对?”
十七咧嘴笑了:“没有骗哟,我只是问十九,能不能跟她换两天房间,她答应了,接着就找十一打架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十三爆了句粗口,匆匆赶往十一的房间。
十七笑嘻嘻地抬头望天:嗯,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慢悠悠地跟过去,丝毫没有刚做完坏事的愧疚。
远远听到兵刃碰撞的声音,还有十一急切的说话声:“我招你还是惹你了?十九你发哪门子疯?”“哎哎哎!小姑奶奶,你这是要我命呢!你还真要杀我啊?你怎么就下得了手?”“行行算我错了,先停手好不好?”
十三赶到的时候,十一房间里的摆设差不多都被打坏了,房门惨兮兮的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坏的。十九还在步步紧逼,死命追着十一攻击。十一已经从房里逃出来,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躲闪地颇为狼狈。他一眼看到十三,气急败坏地骂道:“还不赶紧把她弄走!”
十九轻易不发飚,发飚的时候没人吃得消。除了十三,谁的话她都不听。
“过来。”十三冲十九招手。
十九立刻收手,听话地走到十三身边,留下十一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直喘气。他目光深邃,古井般无波无澜,望不到底。十三没理他,抬手抚上十九的头发,用手指替她把散乱的发丝理顺梳好,见她没有受伤,顿时放下心来:“发生什么事?”
十九面无表情地回答:“床塌了。”除非是在执行任务,她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看不出怒。但是十三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十一怒骂:“你床塌了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被人一顿揍,关键是他还打不过人家,他才冤枉好不好!
旁边十七笑嘻嘻地补充说明,解答十一的疑问:“她这两天睡我的房间。”
十一噎住了:他确实在十七的房间动过手脚。十三扫了他一眼,继续问十九:“骗你的人是十七,为什么来找十一?”
“十七受伤了,很可怜。”
十七顿时也不说话了:她说谁可怜?说谁可怜!他有这么弱吗?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个小丫头说可怜?可是他不敢动手,只能努力克制住揍人的冲动。别说他现在带伤,没受伤的时候他也不是十九的对手。
这回换十一在旁边冷笑看热闹。十七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好吧他承认,说起打架,在场的人中间,他是最废柴的。他确实不擅长这个,他只擅长用轻功逃命。如果他要走,倒没人拦得住。
十三还在哄十九:“好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