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烈倾咳了两声,抬高声音:“徐大人。”
徐中则暗中瞪了十九一眼,松开手:“下官在。”
“既然徐大人知道哪里去寻,便再去寻一个。这个,让给本侯吧。”
徐中则眼珠一转,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侯爷喜欢,下官哪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这孩子已在我府中数日,怕是脏了侯爷的院子,入不得您的贵眼。您若真心喜欢,下官去寻几个干净的,今晚就送到您府上,如何?”
“不必。”蓝烈倾摇摇头,心想: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为什么一定要她呢。却还是指着徐中则怀里的人,又说了一遍:“就要她了。”
徐中则敢怒不敢言,见十九侧了脸,正看着定国侯,他藏在袍袖下的手又动了:“看什么看!”十九吃痛回头,满眼都是委屈,看了徐中则一眼,又迅速埋下脸,把纤细白皙的后颈留给定国侯。
蓝烈倾有点不高兴,更加坚定了带她回府的决心:“让这孩子决定吧。她喜欢跟着谁,便留在谁府上,如何?”
徐中则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蓝烈倾想,徐中则那样待她,她一定不愿意呆在徐府。他看着她,等着她说出来,十分情意随他到侯府,却发现她紧紧绷着身子,眼光中已经有了湿意。这才突然想起来,他竟忘了,徐中则就在她旁边,想做些什么让她吃苦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宴席上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这边。徐中则犹在假惺惺地催促:“快说,下官和侯爷等着你的话呢。”
十九紧紧咬着唇,被徐中则催得开口,声音有点抖:“我,我愿意……”
蓝烈倾终于怒了,推开雪姬拂袖起身,一把将她扯过来,吓得徐中则赶紧松手。所有人都在心里直纳闷:定国侯今天怎么了?雪姬一张俏脸更是完全黑透。
蓝烈倾将十九牢牢护住,确定徐中则不能再把她怎么样,才又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顿了一下,补充道:“今日过寿的是徐大人,坐在这里的却是我,你应该懂得。”言下之意:就算你不知道我是谁,也该辨得出,我的官阶比他高很多,完全能够护你周全,到了我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威胁。
这话说得过火,颇有几分蛮不讲理的味道,效果却是极好。十九红着脸,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脸埋着很低,声音也像是要低到尘埃里去:“愿意。”
因为这件事,蓝烈倾与徐中则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但是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资本去目空一切。单凭徐中则的本事,根本奈何不得他。他一直记得这一幕,记得她那时羞怯的表情、清澈中微带窃喜眼神。即使后来,他明白所谓的羞怯,所谓的窃喜,都是刻意做出来的欺骗,却仍然忘不掉这情景。很多次,他都在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他想不明白,却仍是这样下去。
那一天,纪怀勇和屈少杰都没有来。如果他们在,蓝烈倾或许就要考虑一下,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抢。可惜,在座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都以为她只是徐中则的宠儿,包括蓝烈倾与徐中则本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抢了。
蓝烈倾外出都是骑马,没有乘坐马车或者小轿的习惯。今天因为带着雪姬,所以有顶软轿跟着。抢了徐中则的宠儿后,他直接打发人把他的爱马和乘软轿的雪姬送回府,又命人找了辆宽敞的马车,抱着抢来的女人登上车。
天气阴霾,有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启国今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侯府跟来的侍卫统统无视了天气,一个个瞪圆眼睛:侯爷居然坐马车!
蓝烈倾懒得同侍卫们废话,直接放下车帘,抱着十九问:“还疼吗?”
十九摇摇头不说话,垂着脸不肯抬起来,好像很害羞。蓝烈倾不放心,伸手去拉她的衣服:“给我看看。”
十九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躲,蓝烈倾不给她机会,牢牢箍着她身体,撩起她的衣服,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他就这样对你?”
十九怯怯地往后缩,仍然不说话。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青一道红一道。不止刚才被掐的腰,还有后背,腿上……其中几处看起来有些日子,明显不是这两日的新伤。蓝烈倾倒是不知道,原来徐中则还有这样的爱好。天气寒冷,他只看了一眼便替她拉好衣服,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免得她受凉,然后隔了衣物轻轻替她轻轻揉着伤处,铁着脸沉默。
十九的表情很不安,低声说了句:“不疼的。”比起闲阁里的训练,根本不算什么。
蓝烈倾脸色更加阴沉:“伤成这样还不疼?”
十九似乎吓到了,没敢应声。蓝烈倾见状缓了缓口气,转开话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幸好没伤到筋骨,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徐中则。
“刚满十六,没有名字。”
“我替你取个名字吧,”蓝烈倾沉吟着,想了一下,“随我姓夏,唤做‘南宫雪若’可好?”
十九乖巧地答应:“好。”夏是国姓,此姓氏本身就是荣耀的象征,非王公贵族不得使用——除非皇族赐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蓝烈倾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以后再不许这样,疼就说出来,不高兴也要说出来,不准忍着。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我说。”
她眨眨眼睛,顺从地点头:“我叫夏南宫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