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月倏然发出一声低笑,果真是个不值得她尊重的‘爹爹’,“女儿不曾有过一句对她们不恭的话,只是爹爹,过于讨厌女儿罢了。”南宫离月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南宫历,恨意昭然于双瞳之间,“十六年来,爹对女儿不曾有过半句关怀,但凡是做错一件小小的事情,也会被爹责罚,兄姐欺凌,弟妹不恭,任由女儿住在荒废的小院,尽管如此,爹可有关心过女儿半句?”
南宫离月如是在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双眸泪光闪现,心头有股异样的气流在涌动,眼前的南宫历,俨然真是她的父亲一般。
南宫历微怔,一时间无语,听着这个一直表现得痴傻女儿的一番话,心头被某种东西牵动,想起这十六年来,的确不曾正眼看过这个女儿。
“这是你活该,谁让你又痴又傻,丢了南宫家的脸面。”南宫明月再次出言讽刺,下巴高扬,嚣张跋扈。
“放肆!”南宫离月喝斥,“作为妹妹的,姐姐在跟爹说话,就不应该插嘴,丝毫不懂礼数,你这又算哪门子的聪明?”
“你……”南宫明月一阵惊愕,被今天的南宫离月吓得不轻。
以往他们每说一句话,她都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完全变了个人。
南宫明月倍感委屈,立刻窜到唐湘媛的身侧,躲进她的怀中,一面撒娇一面弄出个要哭的模样,“娘,这个贱种她骂我,您快替我出气啊,娘!”
“离儿,她始终是你妹妹……”心疼女儿被责斥,南宫历急着维护,却教南宫离月快语打断,“我也是你的女儿!”
“你不是!”这时,低沉的男声嘎然响起,一直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南宫逸开口了,丝毫不客气地冷语讥诮,“你不过是贱人生的女儿,不配做我们南宫家的人!”
“你我不一样留着爹的血?”南宫离月冷哼,对他嗤之以鼻,“再说了,我并没看出你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你最好闭上嘴巴,不要过于自以为是了!”
“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南宫逸怒吼,他向来看不起南宫离月,尤其因为南宫离月是庶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不曾给过南宫离月一次好脸色看。
只是当时的南宫离月痴傻兼智障,根本不懂区分这一些,只是她心里一直明白的是,谁对她好和不好。
眼下,南宫离月感觉到内心有股期盼,就是希望能得到父亲的爱,也因为这样,南宫离月才会走了这么一次感性路线。
“你什么态度,我不就什么态度了?”南宫离月瞥他一眼,凌厉的眼神从他身上横扫而过,几分不屑。
“哼,目无尊长!”
南宫离月口齿伶俐,一时间令人难以适应,南宫逸更是措手不及,气急败坏。
“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得先学会怎样去尊重别人!”南宫离月淡淡道:“倘若作为兄长的你,对我这个妹妹能有半点关爱,我今日又岂会对你无礼?哥哥可曾听说过一句话,以牙还牙!”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黑颜,还是眼下的南宫离月,她只会秉承一句话做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害我一次,我杀人一回!
“傻东西,看来你一直都是装疯卖傻啊!”眼看南宫逸惨白,口舌之争,只是逞一时之快,南宫羽自明聪明,认为主要爹爹站在他们这一边,这个野种始终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死。
“我何时傻了?”南宫离月倍感好笑,明媚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越看越觉得美丽,“弟弟,借用哥哥的一句话,目无尊重,可是在说你了?我是没名字吗?还是,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姐姐?难道大娘没有告诉你吗?若是,今天作为姐姐的就告诉你,以后见到我,叫姐姐,不是什么傻东西!”
后面三个字,南宫离月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就怕他们听不见。
“爹,既然她一直都是在装傻,那就是在欺骗我们,爹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惩罚下她?”南宫羽从位上站起,眼睛闪过抹阴狠的厉芒。
‘尊重’这两字对他而言,就好比他当皇帝,绝不可能!
更何况,这个野种留在世上,只会贻笑大方,反正南宫府不差她这么一人。
“羽儿说的没错。”唐湘媛趁机附和,“老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离月一直都是好好的,却装疯卖傻,丢我南宫家的脸面,老爷应当好好责罚,树立正风。”
“这……”南宫历面有难色,三女儿恢复正常他分外欣喜,再怎么不疼爱,也是他的女儿,然而另一个又是他极为尊重的妻子,此时此刻,左右为难。
“大娘言之有理!”南宫历脸上的不忍被南宫离月尽数收进眼底,幸得他还顾念一点亲情,她轻轻一笑,淡定从容,“只是若要先树立正风,恐怕爹是要等些时日了!不过,近日来我倒是学会了一件事,倒是大娘给教的,如若我仍不开口,此事传出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如今只好跟爹说说。”
“哦,那是什么事?”
看南宫离月一本正经,南宫历倒是十分好奇。
南宫离月轻轻一笑,不疾不徐,“小时候娘亲就教过女儿,一定要懂得装傻,否则这命啊,是无法留的周全,如今我总算听了娘的话,留下一条性命!想来女儿也是没用,总是让人欺负也不吭一声,不知女儿现在说出来,爹是会做主否?”
“你但说来听听!若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