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望北冷静说道,“这是与你无关,你不必多管闲事。但是你这小厮却也是帮忙放了火的,你若怕惹不起这个事,就赶紧回去,收拾了细软行李,有多远就跑多远吧。”
储老大摇头道,“我若逃了,一生事业也就完全毁于一旦了。”
慕容昕羽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要怎样,就直说出来。谁有工夫跟你闲耗?你以为这样对峙就能教我们有所顾忌么?你却也和这件事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我们纠缠不休,你也照样落不得好。被抓进监牢了,你一世的事业就不会毁于一旦么?”
“其实小可的要求说来也简单,就是让二小姐答应收留了轻羽。”储老大拱手道,“这件纵火案查起来,怎么查都会查到轻羽的头上。我一个生意人,碰上官司,能够自保就是万幸了,又岂有能力保障底下小厮们的周全?所以小可思虑再三,只有请求二小姐帮忙。你家世显赫,自然能力非我等草民可比。”
“你闹别扭闹了半天,就是这个意思?”慕容昕羽撇了撇嘴。
储老大点头称是,说道,“小可也知道这样做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所以才以言语相激。以便再提要求的时候,能够理直气壮一些。所以方才若有冒昧之处,还请二小姐莫怪。”
慕容昕羽道,“储老大,看不出你对这轻羽倒是真不错啊。”
储老大叹道,“我对轻羽,只是想用行院老大的身份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谈不上有什么好不好的。二小姐若能答应这个要求,小可将万分感谢。”
慕容昕羽道,“我和赫连望北两个都在计划逃跑呢,你以为淮南王府小姐的身份当真就能抵挡一切,可以凭此毫无顾忌,摆平所有麻烦?”
储老大笑道,“原来你们打算从此远走高飞,那带上轻羽就更方便。轻羽别无所长,但是各种曲谱歌舞学得精熟,也会端茶送水,服侍他人。你们在江湖上有他跟随,可就方便得多了!两位,这里就不罗嗦了,轻羽,我就在这里自作主张,托付给你们啦!”
说罢,这储老大居然拱了拱手,转身要走。慕容昕羽急忙追上他道,“不可以,储老大,我们可还没有答应呢,你不能把人丢下就这么走了。”
储老大淡淡一笑,从她身边绕了过去,说道,“二小姐,人我已经丢给了你了,你要是觉得是个大麻烦,就将他丢在大路边,任他自生自灭也可以。小可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这是他已经是你的人了,和小可在无半点关系。”
反手招了招那个跟随的心腹小厮,又笑了一笑,“我还要赶着去前将闻香轩转手,收拾细软、遣散一众弟兄,再到别处寻找楼盘,重新开业。二小姐,千言万语、一切拜托了。”
说着,竟不理会慕容昕羽的叫唤,带着那小厮一路飞跑而去。
无奈之下,慕容昕羽只得向着脸色苍白的轻羽笑道,“轻羽,看来从此以后,你得跟我一段日子了。”
轻羽默默点头,想说点感激之类的话,却又因生性容易羞涩,毕竟说不出口,只是舔了舔嘴唇,闭口不语。
慕容昕羽见他如此,不禁又是一声低叹,说道,“也只好这样了。但是轻羽,有些话我得先跟你讲清楚。若是将来碰到一个人,和你年貌相当,也能对你不错,我可能也要擅自做主,就将你许了她了。”
轻羽听后,脸上红霞一片,咬着嘴唇,犹豫半天才细声说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嫌弃轻羽已经……已经……因此……因此……”
慕容昕羽奇怪道,“我嫌弃你什么?”
轻羽说道,“轻羽被那河阳王世女和她的朋友抓在房间,全身都被她们那样、那样对待。因此二小姐才不想让轻羽跟随。是不是?”
慕容昕羽哑然失笑,暗说,这都是哪跟哪啊?不知他这颗小脑袋是怎么想的?但是怎样才能跟他把一切都讲清楚呢?
慕容昕羽心中措辞良久,始终找不到恰到好处的言语,又怕因为用词不当,不经意又触动了他那颗易伤易感的玻璃心,所以只好暂时不跟他多说什么。
对于这个小鸟依人情结十分浓烈的小小少年,慕容昕羽觉得还真的不是很好办。她虽然在这个女尊的世界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她的许多观念,仍旧沿袭着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对这里的很多与那个世界龃龉的观念、习惯,她其实并不是完全地融合进去了,而只是勉强自己努力地入乡随俗、尽最大的可能去接受而已。
对于轻羽这种根深蒂固的弱男子观念,慕容昕羽打内心底里就不认同。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她决定还是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跟他表达下自己的观点。
于是,二小姐清了清嗓子,温和的说道,“我有个参考意见,不知轻羽你听后觉得怎么样。”
“二小姐请说。”轻羽低低地说。
“我觉得嘛,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靠着自己的本事,就可以生活得很好的。根本就用不着去依赖任何人。像轻羽你就是这种有本事的人,诗词曲赋、水墨丹青,无一不精,人又聪明俊俏,到哪都会受到欢迎……”
轻羽小嘴微张,双眼流露出悲伤凄凉的眼光,泣声说道,“二小姐,听你这么说的意思,当真要按照储老大的说法,将我遗弃在街头不管了吗?”
呃,语重心长的肺腑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