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一路飞洒,夹杂着雨水,马蹄踏过的地方,飞溅起一片片的水花,带着泥垢,染上了他疲惫的双颊,却丝毫没有因那身体上的劳累而停下了马蹄的步伐,飞驰的速度让小镇上的人,不禁起伏着咒骂起。
还有一个小时……
城门就在眼前,再些许的路程便可以赶到京城了,天黑的可怕,无一点的星尘,仅凭着直觉朝着前面马不停蹄的跑着,他护紧了乌莲,额上的汗水,混着雨珠。
“站住!”漆黑的夜,那守城的将士看不清人,直接刀剑相向,南昀宸顾不得这么多,马匹飞越过了面前的两个将士,在他们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扬长而去,想要去追也亦是来不及了。
宸之中,白芷守在了门外,南千越守在了里面,南千越却在此时平静了起来,呆看着段晗玥那一点一点即将消逝的生命,瞧着本有着血色的面容,一点一点的苍白下去,他轻抚着段晗玥的脸颊。
“玥儿,要等着朕。”他轻笑着,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可惜现在的段晗玥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就连着那脸上的轻抚也未能有任何的感觉。
“青城,再快些,她快不行了……”白芷跪倒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痕明显可见,被雨水淋湿的衣裳,在地上随着水流飘动着,额前的碎发,亦是凌乱不堪,她用力的磕了个响头,“天!放过她,再给她几个时辰,等青城回来……”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身漆黑的衣裳,看不清这衣裳的本色是何色了,嘴角扬起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着她靠近。
“阿芷!”南昀宸终是赶到了,他走得甚是艰难,直到靠近白芷,将怀里的乌莲塞到了白芷的话手,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青城!国主!青城把乌莲带回来了!六公主有救了!”话毕,南千越从里面冲了出来,白芷顾不得身边的夫君,她深知段晗玥在这两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更是明白,若是交由南昀宸选择,他宁可让自己继续昏迷,也要先救得段晗玥。
似是闻声了,太医从门外跑了进来,瞧着南千越手中的乌莲,请示之下,取过乌莲,取过石研,将乌莲之蕊取出,将其花瓣放于石研之中,将其捣碎。
挤出的汗水滴落于段晗玥的唇间,皆入于她的口中,南千越紧张的在一旁看着段晗玥的反应。
良久,双唇微动,紧接着双眸也亦是跟着逐渐睁开,“玥儿……”南千越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
完全睁开双眸的段晗玥,瞧着身边的人,眼底划过了一抹厌恶,“南千越?!”声音中带着不耐,似与之前的她说清哪里不一样了。
“玥儿,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南千越故意不去想那些问题,只要人还活着,能醒过来,比起一切都来得好。
“本宫无碍,都下去吧。”段晗玥翻了个身,倒当真是完全无事,南千越见其不愿再多说话,索性对着身边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你先睡会,朕会命人做些糕点送来。”交待完,南千越犹豫半晌,见床塌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当真离开,房门关紧,南千越蹙起的眉头瞧着这扇门片刻,“先去看看昀宸现下如何了。”未提及段晗玥的异常,此事甚是诡异,唯有等到明日才能知晓到底是为何。
主院之内,南昀宸的额头甚是滚烫,连着太医也进进出出好几个了,白芷未哭未闹,只是握着南昀宸的手,静等着他醒过来,一手还忙不停的为他更换冷汗巾。
“国主……”南千越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匆忙的进了屋子。
“白芷,昀宸如何了?”南千越看着白芷那硬撑起来的脸色,便知南昀宸这一路的赶来,势必身子撑不住了。
“取宫中最好的药,莫要让宸王出半点的事情!否则朕拿你们御医院来陪葬!”话音落下,所有的太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白芷泪水在这一刻崩塌,她一直不敢去想那件事情,若是日后没有了南昀宸,她该如何存活。
“白芷,你大可放心,朕不会让昀宸出事!”南千越一边安慰着白芷,一边心中记挂着南昀宸与段晗玥,心下一片的缭乱。
天还未亮,京城的各大官员的府中收到了一句口谕,今晨朝事暂免,南千越确是无心再去顾及这些,身为君王,该以国事为担,视家事为烟云,可偏偏这一代一代的君王,到了他却是以家事为担,国事为副。
天逐渐拉开了帷幕,一丝光亮透过窗子钻进了屋子,雨过天晴的屋外,甚是宁静,就连风吹过的声音也显得分外的清楚。
“阿芷……”虚弱的声音从床塌上传来,一直陪伴在南昀宸身边的白芷一夜未合眼,直到天亮才未能撑住,一声呼唤,白芷慌忙的睁开了眼。
“青城!”白芷一脸苦痛的脸上,这才绽出了一点的笑容,紧握着他的手,白芷转过身去,“太医!宸王醒了!!”白芷大声的呐喊着。
很快,门被推开,一大串的太医鱼贯而入,白芷被挤到了一边,唯有那只紧握着的手未有松开,太医们争相把脉。
面露的喜色,让白芷整个悬于刀口上的心真正的放下。
“宸王已无碍,再服用几天的药,便可以康复,这几日可得静养。”太医的厥词皆为相像,大抵的意思也差不多,白芷一一应承了起来,送走了太医,这才进了屋子坐在了南昀宸的身边。
“阿芷,吓坏你了。玥儿她……”他到底还是关心着段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