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先生看着那扇紧闭起来的门,他心里知晓,此番的误会,只怕是要段晗玥受上委屈才是,若非如此,那些个人一定是不会去相信的。房门里面静谧的可怕,就连着呼吸声也一并的清晰,平稳的呼吸声,逐渐变的短促起来,脸上的已然淌满了泪水,夹杂着未在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痛意。
“断我的念头……呵……让我死心……”她狂妄的笑着,此时的笑声,竟比及她哭泣更让人来的心疼,屋顶上的身影,眼底有着后悔与痛恨,他无助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段晗玥的身影,手中的拳头几近可以看到骨头,暴起的青筋,却显得他此时有多无力。
“段君琰!”他咬着牙,狠狠的说着,“本座要你不得好死!”
整个玥敛宫如同五年前的含月殿一样,那八年期间的孤寂,如今她仿佛又再一次上演,这次没有人将她强行扣留在宫里,反倒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将关在了房间里面。
此时的勤政殿内,来来回回的宫人们,皆立在段君琰的面前,一句句详细到如同亲眼目睹一般的汇报,冯公公在一旁看着也亦是揪心,段晗玥不吃不喝的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双脚死死的被定在了屋子里面,只差几日,便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皇上,奴才去看看六公主吧。”冯公公自告奋勇的对着段君琰说道,他清楚段君琰此时虽身在勤政殿,但心早已是飞到了玥敛宫内了。
“不必了,她若是那样,便由着她,只要不伤及性命。”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也亦是跟着在淌血,回想着段晗玥会因此而憔悴,他的身体仿佛跟着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皇上,奴才不去,总要派个人去看看六公主,如此任由六公主这样下去,只怕身子迟早会有一日撑不住的。”冯公公早已看穿了段君琰的口是心非,派了这么多的人去打探,这记挂之心已然是路人皆知了。
段君琰蹙起了眉头,不悦的朝着桌案边走去,心烦意乱之下,他将这桌案的奏折全数扫荡在地,却终究还是难以发泄他心里的不甘与痛苦。
“皇上。”瞧着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冯公公也亦是跟着难受,“奴才去看看六公主,如若不然,便让先帝去看看六公主。”冯公公突然想到了段君天,如今能光明正大且不被怀疑的人只有段君天,由他去看,即能让人放心,且还能带回他想要知道的消失。
“你去一趟宜阳宫,请父皇再过四个时辰去一次玥敛宫。”他终究还是下了这个命令,心一点一点的正在释放那股难受,冯公公嘴角这才扯出一抹笑容来,赶忙朝着门外跑去,如若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出现在宜阳宫内。
房间里面的段君琰痛苦的扶着额头在桌角下坐了下来,丝毫没有一个做皇帝的样子,他重重的叹着气,心力从未如此的交瘁,他回想着段晗玥离开时,那眼底的落寞与自嘲,仿若一把利刃一片一片的剐在他的心头。
“玥儿……”
宜阳宫内,段君天与司老先生也亦是沉默寡言,两人无声的坐在平日里对弈的地方,瞧着这满盘的棋,却再无人下手,面色难看至极。
“奴才参见司老先生,见过先帝,皇上命奴才带话来,请先帝去玥敛宫见见六公主,方才所有派去的探子来报说,六公主将自己关在玥敛宫内,不吃不喝,如此下去,这身子定是会被憋出病来的……”冯公公心如急火一般的说着,他欲去探望段晗玥,却是有心无力,这所有的事情,他要为段君琰而有所顾忌。
“玥儿不吃不喝!”段君天听这完了这句话,当即朝着门外跑去,段晗玥这样的模样,与五年前被关在含月殿八年的她太过相似,只是现在的她更为平静而已。
“玥儿当真不吃不喝?”司老先生的眼底也亦是挂出了担忧,“你去取些莲子来,送到这儿来,一定要你亲自去选。”司老先生也不知是打什么主意,对着冯公公吩咐着。
“奴才这就去办。”冯公公听完话,也亦是飞快转身,当即朝着御膳房走去,莲子哪儿都有,唯独御膳房的最多,也是最亦寻的,依旧还呆在宜阳宫的司老先生,此时面色阴沉,嘴角轻抿着,有着难以言语的担忧。
玥敛宫之外,段君天在此徘徊了甚久,这来时甚是担忧,可到了玥敛宫却显得犹豫了起来,里面的人是他的女儿,可现在的段晗玥已经不是那十五年前的段晗玥,现在的她懂得世俗情理,正因为太懂,而显得让人心疼她。
门被打开,段晗玥平静的看着段君天站在寝宫门前,她面无表情的对着段君琰行着礼说道:“儿臣参见父皇。”一句礼行完过后,她无声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玥儿!”段君天出声阻止了她的去路,“父皇已经命御膳房给你做了些吃的,我们回宫歇会儿,父皇陪你吃可好?”段君天大步上前,拉过了段晗玥的手,冰冷不像话,他身子一颤,诧异的看着她。
“多谢父皇厚爱,只是这陪伴不需要了,若是做好了东西,送到玥敛宫门口便是了,儿臣告退。”她在怨他,她果真是怨上了他,段君天无力的看着她越走越走,心下想要追赶上去,无奈的被逼着立在了原地,段晗玥现在的样子,不过是向他表明她心里的愤恨。
段晗玥越走越快,已然不想要再去面对那些所谓的,于她甚好的亲人了,今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场讽刺,一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