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月殿里,段晗玥在他离开之后,放声大哭着,从未如此绝望过,一直坚住着段君天未死的信念,才撑到了现在,方才他所言不假,没有一个君主会将一个前朝的遗帝留下来,来威胁自己的地位。
“父皇!”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扯动着站在门外一直陪着她的段君琰的心,若非如此,她定会不将自己心中的愤恨发泄出来,守丧是她唯一的信念,登基之日,他要当着整个天下的面,成就她过去围在他身边的梦。
“看好皇后娘娘,绝不能让她出事!”段君琰甩袖离开了含月殿,勤政殿内事情甚多,登基一事上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前朝支持段君天的余党未寻出,在现在这个地位登基无疑是将他自己的命作为诱饵,来引他们出来罢了。
他离开了含月殿,想也不想的走到了天牢,身后竟无一人跟随,平日里面他洒脱贯,若当真如当年的段君天一样,出行之时身边有数十队人跟随在旁,甚是难受。
在天牢的尽头,关着一批前朝的余党,秦家为首,秦莹莹此时正被关于这个天牢里面,段君琰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靠近,天牢之中的每一步皆能传入那些囚犯的耳中。
“皇上!”眼尖的已经看出了来人是段君琰,赶忙跪在地上,“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从未效忠过先帝!奴才效忠的始终都是您呀!”如今再说这话,着实的晚了,段君琰只是残忍的看向他们,在这群人的最后面,一抹倩影正依偎在墙边。
“秦莹莹,莹贵妃娘娘。”一身的贵妃服饰,在这天牢里一呆数日,甚是狼狈不堪,她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看向牢门之外,段君琰那冷冽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眼,她不禁冷的一颤,“可还想念席榕景。”
“榕景……你不要提他!不要提!”秦莹莹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当初一手将她从寝宫里面押出来的人正是席榕景,当初那样的爱她,这么多年的爱,到了最后竟然只是被他送进了天牢,她甚是清楚的记得那一刻,他面无表情的进了她的寝宫,本以为他是因想念她,才这般大胆的入了宫来看她,却未曾想过,他高举匕首,往她的脸上,硬生生的划了两道,不顾她因疼痛而起的尖叫,将她捆绑进来,送进了天牢,至现在都未再出现在她的眼前。
“朕不提他,可是他的妻子再过几个月就要诞下他席家的孩子了。”话音落下,他甚是满意的看到秦莹莹眼中闪过的那抹诧异,与身子上的一愣,怕是从未想过,有一****会成亲。
“他何时娶的妻?”秦莹莹的声音不似方才那样的癫狂,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含泪的双眸,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段君琰,直到看到他眼中的肯定时,这才放声的笑着说道:“呵……娶妻?……他是负心汉!若非他,我又岂会进宫!”秦莹莹一言道出了当初所商量之下的话来,并非她自愿进宫,而是他听从了秦家人的话,心甘情愿的作为说客,来说服她入宫为妃。
“并非你心甘情愿?”段君琰并不意外,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重用席榕景,如今他身居高位,满身学识尽数被挖掘出来,段君琰亦是相信自己未看错人,若是用好,一生助他,若是未用好,只怕亦是能覆了他。
秦莹莹一下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冲到了牢门边上,用力的握住了牢房上的木头,狰狞的面容试图与他靠近,“我当然不愿意,谁愿意嫁一个已经可以做我爹的男人!”说到这里,她的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滴落在了干草上,她拼命的摇晃着这木头,发泄着自己一直憋于心里的愤恨,“他如今怎么可以娶妻!怎么可以!他要救我出去的!这是他欠我的!”秦莹莹甚是傻,直到现在还依旧相信着他的心里还有她,还会来救她。
“救你出来?他身为太傅,要助朕铲除前朝余党,怎么来这天牢里面。看一个已经被毁了容的女人,家中娇美娘子守着,孩子也已怀于腹中,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下半辈子安心的在这天牢里面等死。”段君琰说得甚是轻,却字字句句凝入了她的心里,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一心只想着那棋子二字,如今想也,她的所有当真只是拜他所赐。
“放我出去,我绝不会放过他,相信皇上今日来天牢定是对席榕景有顾忌,若是我愿助皇上压抑住席榕景,皇上!放我出去可好?”秦莹莹此时竟然冷静了下来,甚是清晰的一番话语,段君琰满意的瞧了她一眼,确是未看错人,女人一旦狠下心来,这一切的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朕对席太傅为何要心存顾忌,太傅为人耿直,对朕又忠心耿耿,如何要压抑他。”段君琰故作不知的模样,“你别妄想着出这牢房,去谋害朕的席太傅。”说罢,他便离开了天牢,留下秦莹莹一个人,相信这天牢里面,依着她的聪慧,定会开始捉摸该如何走出这个天牢,又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压抑席榕景,报复自己所体验到的一切痛楚。
天牢之外,一个令他未曾想过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段君琰冷眼瞧着她,“奴婢铃双参见皇上。”摔下山崖,护好了段晗玥,她依旧记得当年段君琰许诺过她的事情,可现在她不敢妄想,只要能够伺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你的妃位,朕登基之日会一同昭告天下。若是没有事,便回宫歇着去吧。”段君琰连正眼也不再瞧她一眼,过去还会温柔的对她说上几句话,如今真的要成为他的女人时,竟然连抹温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