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舵主怒,三大堂主都有些尴尬。
薛破夜如今是青莲照杭州分舵的舵主,三人此时都是他的属下,自然不能像上位之前那样呼呼喝喝,虽然薛破夜自己对帮规并不熟悉,但是三大堂主可都清楚的很,帮规里是明文规定不可对上司不忠,作出大逆不道的违抗之举是要进刑堂的。
段克嶂摇头道:“舵主误会了,既然如此,舵主每月便交上十两银子做个意思,但是这样一来,舵主却也不能随意动用会里的银子了。”
薛破夜这才点头道:“好,其他的事情好说,这银子可要分开。”
三人都是摇头叹气,看来新任舵主并不是一个慷慨的人。
段克嶂又道:“舵主,如今五堂堂主之位有两堂空缺,不知舵主可有计较?”
薛破夜摆手道:“诸位也知道,我才刚刚入会,对会里的事情是一丝儿也不明白。不过你说得对,这空了两堂终是问题,这样罢,你三人考察一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可以的话,就让他继任堂主,青莲照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选上两名堂主应该不算困难。”
段克嶂点头道:“既然如此,等我们议出人选再交由舵主定夺。总舵主去了北边,等他回来,咱们再将这边的事情汇报上去。”
薛破夜点头道:“该当如此。”猛地想起灵隐寺的柴房还关着一人,如今达缘已死,总要处理的,问道:“对了,灵隐寺里还关着一个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三人都是茫然一片,沉默片刻,绿娘子终于“哎哟”叫了一声,娇声道:“差点忘记了那小子。”
段克嶂和钱宏还未想起,绿娘子提醒道:“那小子那夜浑浑噩噩地跑到了我的楼子,被我们灌醉绑了起来,然后交到了和尚手里,你们不记得了。”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都笑道:“原来是那该死的小子。”
薛破夜奇道:“究竟是谁?”
绿娘子笑道:“那是苏州知府的儿子,苏州副巡检,好像叫叶天翔!”
薛破夜一惊,失声道:“是……是他?”
段克嶂笑道:“不错,是叶天翔,那小子那晚上在清河坊逛楼子,还和姓牟的差点打起来,后来孤身一人进了荷花童的楼子,被绑着送到了灵隐寺。本以为抓了这小子换取桃花童,谁知道谭老贼竟然不理会,那小子如今也还扔在灵隐寺的柴房里。”
一说到“桃花童”,几人神色又黯然下去。
薛破夜沉默片刻,展颜一笑,道:“那小子先留两天,我有用处,这两天先饿上一饿,给他点苦头吃吃。”
虽然不知道薛破夜想做什么,几人还是点了点头,钱宏道:“舵主,属下知道胜堂还有个副堂主,也算是久学佛法,是个敦厚的和尚。灵隐寺还有不少弟兄,我到时和那副堂主好好商议一番,他应该知道哪些是自己兄弟,好好归拢一番。”
薛破夜微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各堂近期都潜伏下来,不要有所动作,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养精蓄锐,总不能到时总舵主来看是一堆烂摊子。咱们从前既然是青莲照一分舵,那霸气不能丢,即使受到挫折,依然是最强盛的堂口,诸位可有信心?”
这话说的,暖人心啊,三人异口同声地道:“有!”
薛破夜呵呵笑道:“愿与诸君振兴分舵!”
几人都是微笑点头。
虽说这新人舵主还没显露本事,但是说的话却是对上了几位堂主的味口。
“舵主,分舵还有其他事情要向舵主慢慢禀报,也不急在一时,不过当下却有一件当务之急的大事,还请舵主定夺.”段克嶂忧心忡忡地道。
薛破夜点头道:“请讲!”
段克嶂沉默了一下,缓缓道:“这次伏击失利,没有救出桃花童,那么谭老贼自然要将桃花童带回京都的。桃花童对各堂口的情况都知道的极为清楚,甚至于知道总舵不少事情,若是被谭老贼交给都察院铁四营,只怕会给青莲照带来巨大的灾难。”
绿娘子俏容暗淡,钱宏一脸不满,颇有些恼怒地看着段克嶂。
薛破夜知道这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桃花童若真是被带回铁四营,到时逼出口供,青莲照可就是面临巨大的危险,即使全力应对改动堂口,那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将是无法估量,换句话说,到时候若真被官府找上门,自己如今也是青莲照的人,说不定也要遭殃。
薛破夜摸着鼻子,若有所思,问道:“段堂主,依你之见,可有对策?”
段克嶂立刻道:“依属下愚见,必须派人追上谭老贼的队伍,在路途中趁机救下桃花童。若是没有机会,那么……!”顿了顿,一咬牙,神色凛然:“那么只能出手,以全桃花童忠义之名。”
大家心里清楚,所谓的“以全忠义之名”,无非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出手杀掉桃花童,免他被逼出供词,成为出卖同伴的叛徒。
钱宏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薛破夜叹道:“有时候想得到一些东西,自然要失去一些东西。”吩咐道:“段堂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你可愿意?”
段克嶂正色道:“舵主吩咐,属下自当效命。”
薛破夜点了点头,摸着鼻子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对桃花童下手,竭尽一切将桃花童救出来。”
段克嶂抱拳道:“属下遵命。”
薛破夜嘱咐道:“但是前提是要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我不想有任何一位兄弟在这次行动中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