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雷藏禀道:“总卫大人平日都在太极营。”
太极营在皇宫西墙外,薛破夜站起身来,吩咐道:“备马,前往太极营。”拿起桌上的副总卫军符,塞进怀中,便即出了营帐。
风火营当然不缺马,一块马场有上百匹骏马,腰肥腿长,虽无薛破夜那头黄金狮耀眼强悍,却也都是大楚国精锐的骏马。
马场的羽林卫将一匹高头大马选给薛破夜,薛破夜乘上骏马,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吩咐一名羽林卫骑着另一匹马在前面带路,一挥马鞭,在众人的注视下,潇洒自如地离开了风火营,前往太极营。
马儿疾奔,绕着皇墙根上,踏在光滑的大理石上,马蹄与大理石接触出“嗒嗒嗒”的声音,薛破夜不担心踩碎大理石,倒是担心伤了马腿,所以马缓了一缓。
太极营的营地比风火营更大,看起来也是旌旗招展,巡逻的兵丁来往如梭,严阵以待,总是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看过太极营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肯定,若是宫中有变,一个感到皇宫的羽林卫,必定出自太极营。
这在明面看,固然要归功于太极营副总卫的治理有方,但是私下里,明白的人都知道,真正的功劳,乃是羽林营总卫。
羽林营总卫滕熙丰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几名心腹之一,曾经甚至和皇帝陛下饮了一夜的酒,所有人都知道,滕熙丰就是皇帝陛下在羽林营的眼睛和手脚。
滕熙丰不但忠心耿耿,而且是个很有才干的人,羽林营在他的统领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卫士。
滕熙丰出自太极营,即使当上总卫之后,也一直在太极营办差,这样一来,太极营的副总卫权力自然会小了许多,事事都要请示总卫,相较风火营和秀林营的副总卫,这太极营的副总卫当的实在有些窝囊。
滕熙丰站在兵营前,看着几名羽林卫装备上刚刚运来的冬甲,威风凛凛,不由捻着胡须赞叹道:“不错,户部那些家伙,今年的事儿虽然办的有些欠妥,但是东西倒是极好的,显出了我羽林营的霸气和骁勇。”
围在身边的将官都是点头称是,对着冬甲品头论足,当然都是顺着总卫的话儿往下说。
滕熙丰年过五十,须大都白,夹存这丝丝黑黑须,一身金色的战甲精致而霸气,双肩铠片更有两只虎头。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很不匀称,看起来有些粗胖的上身下,却是两条比较瘦弱的大腿,即使有腿铠防护,依旧显得有些瘦削。
他的右手总是习惯性地搭在腰间,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在指点江山的大将军,又向一个在休憩的农忙农夫,实在很矛盾。
滕熙丰本来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很多人说他和蔼可亲,带人真诚,也有人说他心狠手辣,狡猾如狐,更有人说他那一张时不时露出的笑脸只是一个掩饰他毒辣的面具,在那张看似和蔼的面具下,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辣真容。
不过谁都承认,滕熙丰对于皇帝陛下,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是总卫大人待兵如子,户部那帮家伙才不敢捣鬼。”长得如同瘦猴般的太极营副总卫厉乌笑嘻嘻地道:“只要总卫大人镇着,户部那帮家伙即使得罪北镇军,也不敢得罪羽林营。”
滕熙丰淡淡一笑,上前拿起一副冬甲,摸索一番,颔道:“双层牛皮,护甲坚硬,够弟兄们使上一阵子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厉乌,单层冬甲是否已经分下去?”
厉乌谄媚地靠近,躬着身子道:“总卫大人,单层冬甲卑职已经分完毕,大人请放心。”
“天冷了,虽说单甲不如双甲,但毕竟也是牛皮所制,想来还是耐寒的。”滕熙丰若有所思地道:“今年就亏欠其他两营兄弟了,这事儿我还会上折子,参户部那帮吃饭不干事的家伙。”
厉乌眨了眨眼睛,凑近道:“大人,两千单层冬甲,我全部是分到风火营去了,秀林营并没有摊上。”
滕熙丰神色一冷,瞥了厉乌一眼,淡淡地道:“为何全部分给风火营?”
“大人。”厉乌急忙道:“今年风火营立功最少,而且丁逸犯上作乱,更是罪不可恕,这单层冬甲过去,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丁逸犯上作乱,与风火营官兵何干?”滕熙丰冷冷地道:“都是羽林营的将士,咱们太极营法双层冬甲,那是因为过阵子太极营就要出京办事,迫不得已才会如此,你怎可厚此薄彼?你当风火营那些家伙是好欺负的吗,若是闹起来,本将如何解释?”
厉乌哆嗦了一下,不敢说话,他手下的都尉们立刻上奏道:“总卫大人,风火营如今还需重整,一时半会干不了什么事儿,这单层冬甲给他们,那也是情有可原,还望总卫大人不要怪罪厉大人!”
众将一起求情,滕熙丰阴着脸,并没有回答。
恰在此时,一名羽林卫飞步过来,跪下禀道:“禀总卫大人,风火营副总卫薛石头求见!”
滕熙丰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找事的来了。”一挥手,道:“带他来这里。”
羽林卫立刻退下。
“大人,你说那小子是来找麻烦?”厉乌不相信地道:“他敢来惹事?”
滕熙丰右手叉着腰,淡然道:“这个世上,胆子大的人本就不少。”缓步走到一边的军椅上坐下,厉乌和众都尉以及品护校尉分站身后。
薛破夜远远就望见前面一群人正等着自己,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