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泰作为皇帝陛下的亲信,在京都府待了十余年,几乎所有的阵势都见过,拥有着乎常人的判断力和预见力。
柳拓在这件案子积极行动,看在魏山泰眼里,早就明白柳拓是要挑起两位皇子的斗争。
魏山泰当然有能力去缓解这场即将生的风暴,依他多少年的经验,当然知道柔姬之死另有蹊跷,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准备调解的意思,似乎就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场将错就错附和很多人心愿的战争慢慢点燃。
魏山泰是一个奴才,一个奴才,永远只能按照它的主人意思去办事。
或许这一切,只是主人的暗示而已。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场争斗,虽然并不能看清真正的剑招精髓,但是所有人也被那种快如闪电的凌厉剑势所吸引。
无欢感到很吃力,一种从未有过的吃力。
他只觉得周身四处都是寒气,都是那柄铁丝一般的剑上散的寒气,不过同时它也能确定,自己的对手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两个人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但是却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那股兴奋让二人身体内的激素澎湃地泄着。
他们的剑光越来越快,连成了一片剑幕,而他们剑中的杀气也是越来越凝重。
这种情势下,除非有一方死去,否则这一场对决断然没有歇止的可能性。
这种情势,公羊月和西门雷藏显然看出来了,从最初的惊讶到震惊,再到现在的担忧,二人的表情变化竟然是极为一致。
公羊月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向西门雷藏附耳道:“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今天有人要死!”
西门雷藏点了点头,低声道:“此时我们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只要靠近他们,我们就会被他们的剑气吞噬。”
公羊月不无担忧地道:“他们之中无论谁死了,都会带来灾难的后果,京都会被这股灾难带动不稳。”
这两个人一个是符皇子的人,一个是殷皇子的人,无论谁死了,都会激怒他的主人。
符皇子和殷皇子是众所周知的生死对头,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二人一直窥视着皇储之位,各自身后更是跟随着一大批势力。
太子无能,痴迷于酒色之道,虽有皇太后力保,但是很多人都十分清楚,皇帝陛下向来对太子非常不满,如今更因祭礼事件被软禁,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废弃,太子被废,那么新的储君人选自然要从殷皇子,符皇子以及边关的三皇子刘子政中间选出一名来。
三皇子素在边关,有着强悍的军事能力和军方支持,按理说是一个强劲的储君竞选皇子,只是很多人都清楚,政皇子厌恶朝堂的阴谋诡计,喜欢金戈铁马,似乎对皇帝宝座没有多大的兴趣,更是在京都没有多少势力基础,所以优势并不比二皇子和四皇子强。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二皇子和四皇子恐怕是储君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也正是如此,两名皇子明争暗斗,结党拉派,形成了京都最庞大的两支政治行营。
如果这两个人展开明斗,他们下面的势力也会倾巢出动,整个你死我活,如此一来,朝堂势必混乱成一团,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皇帝陛下都不一定能够控制局势。
毕竟两名皇子的势力渗透太广,除了一些特别的机构衙门外,几乎每一处都有他们隐藏的势力。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间,猛听“咔”的一声响,那盛气凌人的剑气忽然沉浸下来,所有人都看见,无欢的短剑已经刺入了疯子的心口。
“唔!”
惊呼声四起,就连魏山泰和薛破夜也悚然变色。
难道疯子竟然真的被无欢刺死?
“这就是蝮蛇剑法!”无欢的脸庞因为兴奋而扭曲,看着一名比自己还强大的剑道高手死在自己最得意的剑招下,任谁都会感到兴奋。
疯子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无欢,双手无力地垂下去,剑却没有脱手,只是喃喃道:“蝮蛇剑法,蝮蛇剑法,蝮蛇剑法……!”
他的声音平静而悠远。
无欢的神色却变了。
他的蝮蛇剑法,辛辣狠毒,入刺心脏,自能以剑气震碎心脏,以他的理解,疯子的心脏此时已是裂成八爿,可是为何疯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甚至能够平静地说出话来?
就在一瞬间,所有人又看见,疯子本来无力垂下去的右手,在电光火石间抬了起来,就如同抚摸情人的秀,剑锋轻轻划过了无欢的咽喉。
血水喷出,无欢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捂住咽喉,撑着退后两步,就像看到幽灵一样惊恐地望着疯子,然后,倒下!
他在地上抽搐着,血水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染红了他身边的地面,可他还没有死,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刺进了疯子的心脏,疯子却没有死?
疯子看着无欢倒下去,身体一动,似乎有些撑不住,嘴角冒出一丝鲜血。
薛破夜看得心惊胆颤,无欢的死就够诡异的,疯子嘴角流血,难不成这两人真的是同归于尽。
疯子缓步走向无欢,蹲了下去,看着无欢惊恐的双瞳,附耳低声道:“我是天心,我的心脏在右边,与常人不同,如果在左边,你就胜了!”
无欢终于明白了原因,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带着遗憾闭上了双目。
疯子站起身,机械般地道:“无欢抗法,吾奉四殿下之命,已经诛杀!”说完这句话,他缓慢地向马车走去,上了车,车夫一抖马缰,华贵的马车如同烟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