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由回头望了望,那里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只有冷清如毛的雪片在轻轻飘荡。
“那名羽林卫死的时候,柏树还只有我这么高,如今……嘿嘿……八年过去了……!”西门雷藏若有所思地道。
薛破夜一愣:“八年?”
西门雷藏点了点头。
雪还在下,看样子还要越下越大,薛破夜一行人回到宫内羽林卫的护军房。
护军房是准备提供给羽林将士歇息的地方,也算是大楚人性化的一个方面,虽说是提供给羽林将士歇息的,但真正在此歇息的,不过是羽林卫的官员而已。
“这相思宫建造了多久,你可知道?”薛破夜回到护军房,立刻将西门雷藏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西门雷藏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十多年了,我在羽林营干了十一年,这相思宫在我来前就存在了。”
“十多年了?”薛破夜皱起眉头,沉吟了许久,才再次问道:“那你可知道相思宫以前是谁住在那里吗?”
西门雷藏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急忙摇头道:“属下不知,属下不知!”
薛破夜当然看出了西门雷藏脸上的异色,但是既然对方不想说,自然也不能为难,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正因如此,大人进去相思宫,我等才惊恐万分,大人能够回来,那也是福大命大。”西门雷藏凑近薛破夜,低声道:“大人放心,我已经和众兄弟交待过,此事不会外泄,大人不必担心。”
薛破夜淡淡一笑,心中道:“你们当然不知道,那相思宫里正有一个人呢,即使你们瞒住,又有什么用。”脸上含笑道:“那可多谢了。”也不知怎的,一股沉沉的睡意涌了上来,薛破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西门雷藏急忙吩咐部下往炉子里添柴火,护军房里面倒是暖和的紧,薛破夜斜靠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就在恍惚中睡了过去。
次日的京都,就像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京都处处是雪景,大街上一早就被扫清了积雪,露出了光滑的青石板路,积雪融融,每个人的穿着都很是臃肿。
贵人们自然是皮裘暖锦,百姓们棉衣在身,都积极地抵御着寒气,来往的人们,议论之间,也或多或少地谈论着这场雪,谈论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来得似乎早了一些。
走在积雪上,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无比。
薛破夜乘坐在马车上,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回薛园,而是往北城行去,八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卫紧随两侧,全神戒备。
减往西行,积雪越厚,这边已不是主城区,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清扫干净,马车碾在积雪上,合着羽林卫的牛皮靴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嘎吱“声,还真有几分威武。
这片区域房屋不多,零零散散的几间屋子,看起来真有几分萧条的味儿。
薛破夜坐在车中,皱着眉头,这次是要去看看小苏棍和塞尔吉奥.加图索的火药试验是否有进展,一个多月来,薛破夜去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花出的银子叶过了近千两,火药实验没有半分进展。
不过薛破夜知道,这种实验不同寻常,哪怕百次不行,只要一次行了,大体的配方也就成功了。
不过这两个家伙如今找到了大财主,花钱如流水,吃香的喝辣的,就连许多材料也是成车的运,若非为了试验火药,也不会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薛破夜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毕竟自己的经济基础在杭州,带来的几千两银子,此时也用了大半,在这么折腾下去,总不能派人这时候回杭州取银子?
马车在积雪上艰难的前行,羽林卫们却犹如冰雪之身,毫不畏惧这天寒地冻。
“嘭!”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从前面传了过来,就像大地突然震裂一般。
“保护大人!”马车外一声沉喝,之后“锵锵”之声大作,八名羽林卫纷纷抽出佩刀,神情严峻,眼睛四处扫动,那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让众羽林卫心惊不已,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刺杀副总卫大人。
薛破夜也是被这一声巨响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判断出那声巨响来自前方不远,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掀开窗帘,吩咐道:“快,向前行。”
一名羽林卫忙道:“大人,前面有异常,恐怕有刺客,我和两位兄弟留在这里抵挡,其他人护送大人回营。”
薛破夜笑道:“无碍无碍,那是本将下令出的声音,你们不必惊慌,走,快过去!”
众羽林卫都是一怔,那天崩地裂的一声响,竟是副总卫大人下令出的?
不过薛破夜既然这样说,众羽林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驾车的羽林卫一抖马缰,继续前行,其他羽林卫并没有收刀,而是提刀在手,以防生变。
毕竟那一声巨响,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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