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嗯”了一声,趴在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抓着师傅的衣襟。
赤娜台显然现这边的状况,停下马,弯弓搭箭,“嗖嗖”连射了两箭,后面两骑连声惨叫,都翻身落下了马背。
莽力特高声道:“快到了,前面有古石林,那里可以依赖巨石作屏障。”
果然,只奔行片刻,前面就出现了一团黑影,就像无数的黑色巨人林立在前方一样,若非莽力特提醒有石林,薛破夜还以为是野兽。
薛破夜受伤的那只手臂返向后面,握着小石头的手臂,大声道:“小石头,不要怕,师傅在这里,前面有石林,不要怕!”
小石头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着薛破夜的衣襟。
追兵已近,莽力特终于领着大家进了石林之中,这一片石林就像一处巨石阵一般,巨石林立,纵横交错,而且占地面积极广,就连薛破夜乍看此林,也是有些吃惊,实在想不到广阔草原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石阵。
“丑石大哥,你照顾小石头和乌巴赞,莽力特老人,赤娜台,我们应敌。”苏玛优进入石林,翻身下马,果断地吩咐道,此时真正显示出一个女勇士的冷静和果断。
薛破夜抱下小石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只见他的脊椎处,一支羽箭深入其内,而小石头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呼吸很是虚弱。
薛破夜抱住小石头的小脑袋:“小石头,你不要吓师傅,咱们一起来草原,就得一起回去,你要像男子汉一样,要坚强。”两眼泛红。
小石头微微睁开眼睛,脸上带笑:“一起……回去……!”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显然是脊椎的疼痛让他很是难忍。
石林就像迷宫,敌人虽然人多,一时却也占不了太大的上风,纷纷从马上下来,手拿长弓。
这是一群身着皮甲头戴铁盔的北胡武士,清一色高大威猛,这群人的协调性极为默契,一名盔甲插着羽毛的武士一挥手,将近三十名武士立刻分散开来,呈扇形进入石林,准备围歼苏玛优等人。
薛破夜这边,小石头中箭,已算不得上战斗力,而自己右臂受伤,要算也只能算半个战斗力,而且还要照顾全,这边只有一个老人和两个姑娘是有生战斗力,要对付将近三十名北胡强壮的武士。
若非有石林迷宫作屏障,饶是薛破夜和小石头都有奇功在身,恐怕也要全军覆没。
薛破夜靠在巨石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石头,自己此时却无能为力,心如刀割,深深地自责充斥内心,他的身体因为伤心而颤.抖。
连番惨叫声传过来,那些声音很清晰,都不是女人的叫声,这样说明在这一轮的对攻中,两个女人和一个经验老道的老人占了上风。
一阵惨叫过后,一切似乎都宁静下来。
苏玛优终于带着弓箭回来,神情异常的凝重,先看了看小石头的伤势,安慰道:“丑石大哥,没有伤中要害,不会有事的。”
薛破夜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情况怎么样?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苏玛优坐在薛破夜对面,漂亮的脸上满是愧疚:“丑石大哥,是我连累了你们,苏玛优向你说对不起了。”
“金翅汗隶?”薛破夜缓缓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玛优看着薛破夜,真诚地道:“丑石大哥,苏玛优不是有心隐瞒,我是想,你到了草原,迟早会知道我的身份。我……我是鹰突帅的姑姑!”
“鹰突帅的姑姑?”薛破夜大吃一惊。
苏玛优点头道:“我是鹰突帅父亲最小的妹妹。”
“那鹰突帅多大年纪?”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是鹰突帅的姑姑,薛破夜的脸色就像嘴里含了大鸭蛋一样惊奇。
苏玛优道:“我虽然是鹰突帅的姑姑,但是我的年纪,比鹰突帅小很多。”
“该是如此。”薛破夜微微点头,他可不敢置信,草原上一号勇士,纵横草原的一实权人物,会是一个小孩子,幸好苏玛优给了他否定的回答。
他在这一瞬间,脑中想到了许多,但是最为重要的,却是“刺杀鹰突帅”这个字眼,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巧妙,自己本还担心如何找寻鹰突帅的踪迹,但是想不到尚未踏入草原之时,就有一个引路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眼神颇为怪异,打量了苏玛优两眼,心中却是一震:“难道我真要利用这个真诚的姑娘达到刺杀鹰突帅的目的?”
想到要欺骗这样一个对自己极为真诚的姑娘,薛破夜心里忽然生出一丝罪恶感,不过这种罪恶感很快就释然,毕竟只有刺杀鹰突帅,才能让北胡反楚势力得到重创,北胡的内部权力斗争会重新洗牌,如此一来,大楚的百姓便可免于刀兵之祸了。
自己终归是中原楚人,只能为大楚的利益考虑,而这一类政治暗杀,本身就是阴谋,中间所存在的利用因素,那是无法避免的。
只是这一切若要顺利实现,先要逃过这次的追杀。
“半年前,谷里汗王归天,豹突帅动叛变,领着克列部族人,欲要占领王庭,重开盟会,自立为汗王,只是他的阴谋,被鹰突帅联合虎突帅以及狼突帅合力瓦解,豹突帅自己也被斩杀。”苏玛优凝视着薛破夜,在这面临死亡的时刻,苏玛优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隐瞒薛破夜,应该更坦诚:“豹突帅一死,克列部残兵也就归降汗王,纳军整编。”
薛破夜皱